<请不要叫我嫂子好吗>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第二十一章(完) (21) “以轩,胖经理让你进去.”刚从胖经理的办公室出来的陆诗走过来对我说. “什么事?”我疑惑地问. “不知道.你最近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啊?” “哪有.” 我敲了敲门.胖经理说了声“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 “经理,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前几天不是问过你想不想有进一步的发展吗?” “啊?” “我是说事业上.” “哦.”我这什么脑子啊乱七八糟. “日本总部下了通知让各个分公司提升优秀人才过去日本实习.我已经确定了人选.就是你.” “经理,你说真的吗?”我心中一片惊喜. “当然.我像开玩笑吗?如果表现好以后还会有很大的发展.” “可是,以后就要留在日本了,对吗?” “实习期是一年,表现出色的话就应该留在总部.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当然你需要慎重的考虑一下,回去跟你家人商量一下.” “不用了.我现在就能决定.我去.” 走出经理办公室,我脑袋有有点晕弦.我是怎么了?怎么能匆匆下了一个如此大的决定?可是这真的很好的机会,不仅是事业上.我可以有足够的理由离开这里了.可是想着想着,心里又是一阵剧痛.以后不能再见到伊晨了,这是会一种怎么样的煎熬,我不敢想象.可是,我必须离开,对,必须.只要离开了,伊晨就不用那么难受了.她会有属于她的幸福,那不是我能给的. 陆诗走了过来,问我是怎么一回事,我详细地告诉了她.她忽然毫不留情地敲了我脑袋一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怎么要跟你商量啊?” “去死吧你!” “这是我的好机会耶,你不是应该恭喜我吗?还是你妒忌我呢.” “去去去,谁会妒忌你.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 “那好,我们去喝个痛快.” “谁请客?” “当然是你.” “你怎么这样啊,好歹也帮我饯行一下.” 她不理我,甩甩头发走了. 下班之后,我又和陆诗去了寂吧.这个女人真狠,不贵的酒她都不喝,害得我差点走不出这个酒吧. 经理说了让我一个星期内把所有的工作都交代好,之后就放我一个星期的假.然后就过去日本,公司在那边已经替我安排好了.我点了点头,说没问题.只是一个星期快要过去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样跟伊晨说,也就自然不能跟家里说,因为跟家里说了,伊晨就一定会知道,到时候还会责怪我为什么不告诉她.我每次张嘴想跟她说的时候就是出不了声.伊晨,你会原谅我吗?你会明白我吗?我知道即使现在你不明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既然不能在一起,我只好选择离开,我不能再让你承受痛苦.不是有一句话说眼不见为净么?当我们都能够放下这份爱的时候我就会回来,那时候再真心诚意地喊你嫂子. 终于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我把所有东西打包在一个箱子里从公司回了家.伊晨看到我,诧异的问:“这是什么?” “伊晨,我一个星期后会去日本.” “旅游吗?” “不是,公司把我调派我到日本了.” “要去多久?” “可能一年,也可能很多年.” 伊晨望着我,顿时眼泪吡哩吧啦的落了起来.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让我看不到你?” 我叭地把箱子放在地上,走过去按着她肩膀. “相信我,这是我对我们来说最好的选择.”我努力止住泪水. 伊晨忽然甩开我的手,咬着嘴唇说:“随便你!爱走就走.”她转身走了,我没有再追上去,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既然一切都是由我开始的,就让我结束吧.一切都是我的错.伊晨,我知道你最后一定会明白我的.如果不明白就恨我一辈子吧.我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幸福. 第二天,我打包好东西就回家了.伊晨看着我提着东西离开,什么都没说.我知道她在怨恨我. 回了家,把事情跟妈说了一遍.妈开始的时候有点不高兴,责怪了我几句后,还是接受了.她说,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就得自己负责,你都长那么大了,不要再让妈操心.我点了点头,看到妈眼角边的泪光.妈,我以后回来了一定会好好孝顺你. 知道这事后,唯一高兴的是哥.当然从他的角度看是好的,他说,这是个好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我点了点头,说,我会的,你要好好照顾好妈.哥说,行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操这份心,妈不是一直都由我照顾的吗?倒是你,过去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嗯.我点了点头.哥摸着我脑袋说,丫头终于该长大啦.都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丫头!我大喊. 终于到了真的要离开的那一天,我才发现我心里面有比我想象中的更多更多的不舍.太多了太多了,对妈,对哥,对陆诗……对伊晨.那个星期,伊晨一直没有找过我,连电话都没有,信息都没有.我心里面充满了对伊晨的思念与不舍,但始终还是在煎熬中度过了我离开这个城市前的最后一个星期. 上飞机的那一天,哥开车送我到机场,还有妈,哥说,伊晨今天要工作,不能来送我.我说,没关系.心里面好想再看伊晨一次,但是又害怕再看到她我会不能自控.一路上,妈一直跟我说,过了日本要要照顾自己,凉了要多穿衣服,病了要及时看医生,想家了就多点打电话,有时候一定要回家……我都点头,说,妈,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自己.然后妈的眼睛又红了.我多想伏在我妈怀里痛苦的哭一场,告诉妈,我舍不得你.但我没有,这样只会让妈更不放心. 到了机场的时候,我四处张望,我渴望看到什么?我在心里苦笑. “妈,我走了.”我拥抱了一下妈.转身朝登机门走去.再见了,伊晨,我的最爱. 在你左右 还有多久 怎么样才能让时间倒流 每一分每一秒都珍重 握紧的手 不愿放松 十点半的飞机它在等候 不要再让自己的眼泪流 我必须要走 要记得 我们的故事真难忘 太多的回忆和希望 不管它有多疯狂 我愿意一生收藏 我们的故事不能忘 太多的情节需要发展 我的淡去才是最好的结局. （全书完） 第一章 再一次挥了挥手，我猛的扭转头离开，入闸。就在转过身的那一瞬，我的眼泪决了堤。伊晨，我不愿，我不愿离你而去，我不愿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那样我会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但现在的我除了离开你，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我要离开你，即使这样足以让我无法生存下去。我知道我的存在有让你多痛苦，我知道你曾经为我流下多少泪，我知道我的淡去才是最好的结局，我知道你会幸福的，因为在我没有出现之前你就是幸福的。你的幸福只有哥能给。 “妈，怎么今天那么丰富哦？”妈在忙着准备晚饭，我在忙着偷吃。妈老说，我再这副德xing就不用指望嫁得出去了，后面还要加一声长长的感叹。我就说，那就一辈子陪着妈咯。其实我在想的是，我才不要嫁，我才不要嫁给男人。但从没有说出口。 “今天你哥说会带朋友回来，”妈甜甜地笑了一下，“是你未来嫂子。要好好招呼人家，知道不？”说完，又是安慰的一笑。 “哈哈，我总算有嫂子啦。” “你这丫头。” 这是哥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看来这次恋爱他是很认真的，哥30了，女人有过不少，但从来不带回来让妈看。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很有可能就是我嫂子了。到底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居然能让我这个野哥哥安定下来呢？我对她充满好奇。 我正躺在沙发上看着娱乐节目，门突然就开了。哥回来了，还有我的未来嫂子。 “妈，我回来了。” 妈赶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在围布上擦着。 “妈，这是伊辰，我女朋友。”妈又是甜甜地，不只一笑。看来妈对于这个媳妇很是满意。 “阿姨，你好。这是小小的礼物，初次见面，不知道该送什么，希望阿姨喜欢。”伊晨长着 一袭乌黑的长发贴服的披在肩上，一身的衣服是简单的黑白搭配，淡雅而又显高贵。尖尖的脸蛋，皮肤很好，是那种标准的白嫩中透着粉红，眼睛不是很大，可是透着灵气，会让你不禁为之而心动。嘴巴是樱桃做的，鼻子小巧而挺拔。妩媚又不失清纯，成熟又不失活泼。我终于知道哥为什么迷上她了。因为连我也好象迷上她了，这个妖精和天使的共同体。 “呵呵呵，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不用送什么了。你来了，阿姨都不知道有多欢喜。”妈笑得嘴都合不起来了，说着就把头转向我。“丫头，还不赶快来打招呼。” “嫂子好！”我故意冲哥做了个鬼脸。 伊晨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像个红苹果。 “这是我妹妹，以轩。这丫头一向都这个样子。不用管她，哈哈。”事实上我看到哥笑得很幸福。 妈也赶忙招呼她坐下吃饭。 我们四个人就这样围着一张桌子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哥小时候的趣事，我们两兄妹互爆糗事，妈就开始说我们家以前如何的艰难。我们家本来就不富裕，爸又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得病离开了，但哥非常争气，靠自己读完了大学，还做到了今天的经理的职位。说着，又是不免对哥的一翻称赞。我也深深的知道，这个家幸好有哥，才有今天……哥比我大七年，爸离开后，他就好象担起了爸的责任，照顾我和妈，多辛苦他也从来不说一声。当初要不是哥坚持让我读完大学，还帮我找到这份在日企的好工作，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今天。说真的，我从心里对哥充满着感激还有崇拜。 说着说着，妈又感慨得泪流满面。 “好了，妈，多辛苦都过去了。”哥连忙替妈拭去眼泪。 我也过去搂着妈，“对啊，我们现在都不是过得很好吗？看，这样弄得伊晨姐多不好意思呢。” 我想还是叫伊晨姐比较合适吧，但后来我才知道伊晨才比我大两年啊。真是叫亏了。 “真是的，你看我都忘形了。不好意思啊，伊晨。” “没关系的，阿姨。我就是喜欢以健顾家，不怕辛苦，有责任感。阿姨能教出这样的儿子真不容易。高兴才流泪啊。” 说完，我们四个都笑了。 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带伊晨回家的不是哥，是我。醒来后，我猛敲自己的脑袋。梳洗后，我乘了快两小时的公车回公司上班。我平时都住在公司宿舍，有假期的时候就偶尔回家陪陪妈。22岁念完大学后，我就在哥介绍的这家的日企工作，我念的是日语专业，所以在这里就是做做翻译什么的，最近也开始学习别的方面的事情，不经不觉地也一年了。哥和妈住在一起，但因为哥职位高，任务也就重，比较忙，好多时候我回家都没见得到他。但我们兄妹两感情一直都很好。可能是因为哥比我大很多的缘故，他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我欠哥的实在太多。 第二章 （2） 忽然之间 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 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 怀念你 我明白 太放不开你的爱 太熟悉你的关怀 分不开 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 〈〈忽然之间〉〉 那晚之后，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我每天还是像只蚂蚁一样地工作着，偶尔晚上会到附近的SATURDAY吧独个儿喝杯闷酒，要不就是到月影COFFEESHOP喝杯蓝山。说实话，我不会欣赏酒或咖啡，只是单纯想喝，享受那种味道，那种感觉。而且通常我都是一个人喝的，那个时候我不想身边有人，我只想一个人自己呆着，渐渐地同事都说我是爱上孤独的人。但其实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绝对开朗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那个时候，我只希望自己一个人。 念大学的时候，我和林雨总是会双双出现在酒吧和咖啡店，我们都喜欢喝同一种酒同一种咖啡，我们都喜欢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有一次只因为我多带了一个朋友，她整整生了我一天气。那天晚上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又扭头就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一下子她整个人堕进我怀里。那么近的距离，我听到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后来她没有再挣扎，乖乖的被我拥在怀里。 “你为什么要生气？”我故意问. “我，我才没有呢。懒得生你气！哼。” “你，”我停顿了一下，确定要不要继续说，“你吃醋了吗？” 她没有回答我，从我怀里挣扎了出来。 “你喜欢我吗？”我决定要继续说，无论如何我今晚想得到答案。“我很喜欢你。不，是爱你。你喜欢我吗？爱我吗？”我用力抓住她的肩膀。 “轩，我……”她紧紧地拥抱着我。在那一瞬间，我曾经充满了希望。 她松开抱紧我的手。“对不起，轩。” 她转过身，快快地跑开了。剩下我一个人，一个人站在寒风呼啸的夜里。 一个星期以后，我听说她交了男朋友，是校足球队的队长，高大英俊，我知道那人从很早之后就一直追求雨。那以后我开始经常看到他们双双出现在校园里，两人脸上都流露着幸福的笑容。 从此，酒吧里，咖啡店里就只剩下我孤单的身影。我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爱上孤独的吧。 在看到伊晨的那一瞬间，我想起了林雨。她们除了都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我不明白伊晨为什么会让我想起林雨。还有那晚，那个奇怪的梦。 我低下头，继续喝那杯FOURSEASON，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再想了。我想我还是不喜欢太苦的东西，所以我一直都选择这种比较甜的鸡尾酒，喝咖啡我也一定要加糖。林雨那个时候就常说我无糖不欢。告诉过自己不要再想起她，但好象什么事情都会让我联想起她。从大三那年起，她淡出我的世界已经快三年了，我却一直没有办法忘记她。一个曾经深刻在心里的人，又岂会轻易忘记，能说忘就忘的，大概只是因为爱得不深。我想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去冷却我对林雨的爱，又或者我需要爱上令一个人。 我独自一个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把自己深深地埋在对往事和将来的反思还有一杯又一杯的FOURSEASON中，不知醒来。我看了看表，已经12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啊，于是立刻站起来准备离开。FOURSEASON虽然不是什么烈酒，但喝多了还是会醉，何况我酒量一向都很浅。我一站起来，就感觉有点天昏地暗的，不禁倒了下去，却感觉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难道我真的醉了？我随着温暖的感觉望过去，却闻到一阵玫瑰般的香味，我有点感觉自己堕进花丛中了。看来醉得不轻啊。 “小姐，你喝多了吧？”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女人，很妖艳的女人，轮廓还蛮好看，但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估计也是涂着很浓眼影的那种。我稍微清醒了一下，才发觉得站起来。 “嗯。不好意思。” “我常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那么漂亮的女生一定有男朋友吧，怎么不带着呢？” “哦。谢谢你。我先走了。”我想我没必要跟一个陌生女人解释太多。 还好宿舍离这里不远，回去后我一倒下就睡到大天亮。醒来时还能感觉到太阳晒到屁股上的热度。然后我觉知到一个很不幸的事实：我迟到了。 赶紧刷牙洗脸后，我往公司跑去。希望身上没有残余的酒味。 “小轩，才来上班吗？”在办公室门外，我碰见了胖经理，怎么倒霉事情接二连三啊。 “嗯。对不起啊，王经理。我昨晚有点事，晚了睡觉。所以……”没等我说下去，胖经理就拍着我肩膀说，“年轻人嘛，晚上适度出去娱乐一下是好的，充充电嘛。但误了工作就不好， 不要有下次啦。” “一定不会有下次的。谢谢经理。”胖经理是我哥读大学时的师兄，我就是靠着这关系得到这工作的，当然还有我的实力。胖经理人不错，而且对我也好象特别的关照，大概是因为哥的缘故。只是可能因为生活过得太好了，有点中年发福，三十多岁就有一个大肚子。 我像只逃亡的小鸡一般逃回自己的座位上。才刚坐下，陆诗就把头探过来，“嘿，从实招来，昨晚都做什么了？” 我示意她靠过来，往她耳朵吹了口气，轻声地说，“你说呢？” “臭鸡蛋，向我使坏哦你。”说着，就用手指戳我脑袋。 “好啦，快工作，我已经迟到了，可不能再挨骂。” “又跟我装正经。”说完还是嘟了一下嘴巴，坐回位置上。我又开始了我一天的工作。才不到半小时，我肚子就饿得难受，刚才跑得太急了，忘记了买早餐。 “给。”陆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陆诗，你真的太善解人意了！”我闻到香喷喷的粥味，陆诗总会在我有需要的时候出现，记得上年宿舍忽然停电，在我正慌得一团糟的时候，及时出现的也是她。 “吃吧，不然饿晕了我可不管你。” “我知道你不会的。”我冲她坏坏地笑了一下，“可是怎么你会有粥啊？你吃了吗？” “早吃了，刚才看你那么晚还没来，就知道你一定要迟到了，早餐是铁定没得吃了，就下去给你买了个粥。”陆诗弯下腰，搂着我脖子，故意用暧昧的声调说，“怎么样，该怎么报答我呀你？” “以身相许？” “金日酒店，111号房，今晚等你哦。”还是那种暧昧得很的语气。 “去死吧你，想得美。” “中午你请。”她挥挥手，又坐回自己位置上。 我们两一直都是这么闹，没有谁会在意。 第三章 生命之花的蓓蕾尚未绽放， 便在窒闷的居室中枯萎， 青春年华无声息地飞逝， 留下的印记只是伤心和流泪。 从我来到人世那一刻， 直到青春年华之壮美， 那美妙青春的幸福和欢乐 从来未曾抚慰过我忧郁的心扉。 我站在生活大门的门槛处， 坏着急切的心情眺望着远方。 幻想道：“那儿，那儿就有欢乐！” 但那不过是追寻幻影的向往。 展开自己那金色的双翅， 青春的爱情便显出了灵光， 犹如一位妩媚动人的仙女， 在我的眼前不停地飞翔。 我急忙地追去她已飞的很远， 我无论如何也追不到她的身旁！……啊，那转瞬即逝的幸福时刻， 何时才能欢声笑语把我来寻访？ 啊，青春年华幽暗的火炬， 何时才会放射出异彩华光， 何时才会有女伴以她明媚的微笑， 把我足下这条昏暗之路照亮。 ——《欢乐》普希金 在难得的假期里，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漫步在街上，在街道的转弯处我发现了一间很别致的咖啡店，有着一个很别致的名字——园亭。这名字吸引着我走近，墙上还题着一首诗。 啊，年轻的过路之人， 请你怀着虔诚的心情， 到这荒僻的地方来吧 登上这抒发爱之园亭。 我一度在此获得幸福—— 甜蜜地倾泻我的激情， 时光收住匆忙的脚步， 在此祝福，在此暂停。 我想了想，是普希金的《园亭上的题词》。 我像被什么魔力吸引着，走进了这间咖啡店，点了一杯蓝山。说实话，我并不是独爱蓝山，只是我没有尝过其它的咖啡，没有信心会比蓝山适合我。 咖啡店里播着古典的音乐，至于它是哪个世纪那位大作曲家的大作，我没有闲情去研究，何况我对音乐根本是一窍不通。不过，我很享受在这古色古香的咖啡店里，听着不知名的古典音乐，品尝着香浓的咖啡，看着咖啡升起的袅袅热气，仿佛自己已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没有了尘嚣，没有了烦恼，一切就是那么和谐美好。在酒吧里独个儿喝酒，让人联想到的是孤独。在咖啡店里独个儿喝咖啡，让人联想到的却是孤傲。孤独和孤傲你问我选择哪一个，我说看心情。 正当我把自己沉浸在中世纪的世界里，一个仿佛也来自中世纪的同样典雅的女声把我拉回了21世纪。 “以轩，是你啊？真巧。”我抬起头，审视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女人。 “伊晨姐？是啊，真巧。”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遇到她，我心中竟莫名地有一丝高兴。 “WAITER，这边。”她已经点了咖啡，服务员正给她送过来。她在我对面坐下，“一起，不介意吧？” “当然不。你也喝蓝山？”我闻到她咖啡的味道，虽然不懂咖啡，但喝多了，蓝山的味道我还是可以轻易识别出来的。 “嗯。蓝山是咖啡中的极品，口味浓郁香淳，把咖啡的甘，酸，苦三味搭配得很完美。而且在这欧式烛台荤染出的深深浅浅的光晕中，置身于美乐轻绕的空间，等待一杯醇香的蓝山咖啡，心灵就像得到洗涤一样。真是一大享受。”她停了一下，把目光从那杯蓝山咖啡中抽离出来，看了看我，“你看我，一说起咖啡就忘形了，呵呵。” “没关系。伊晨姐对咖啡很有研究啊。”我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味道，就像一杯，蓝山。 后来我们就一直从咖啡说到欧洲，从欧洲又说回亚洲，说到她和哥是怎么样相识。原来伊晨就在附近的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她和哥就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的。哥一向都很忙，伊晨在空闲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到这间咖啡店里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排挤叫她伊晨姐，在后来的谈话中我知道她才比我大不了两岁，后来就直接把姐字除了，叫她伊晨，跟哥一样。 我在心里暗暗庆幸那一次相遇，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到“园亭”喝咖啡，而且喝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知道心底深处在暗暗期待着某些东西，譬如一把典雅的女声。 后来见面的次数多了，我们还会约定一起去逛街，喝咖啡也不再是偶遇。从此咖啡店里不再是我孤单的身影。 难得等到了悠闲的星期天，我打算在家里睡个懒觉，好恢复一下。就在我睡意充足的时候，手机响了。 “轩，在干什么呢。”是伊晨。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我轩了，我只知道我听着很喜欢，感觉很亲密。 “什么事？” “出来陪我SHOPPING啊。” “不要啦，人家想睡觉。”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如果她就这样放弃了，我会后悔死的。 “快。半小时后老地方见。不来让你哥宰了你。”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原来无论看起来多么高雅的女人都是会有野蛮的时候的。不过，我心里却暗暗高兴起来。 匆匆洗了个脸，换了件衣服，我赶到了“园亭”。远远地就看到伊晨已经站在门口。不知不觉地“园亭”已经成了我们的老地方。 “你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大美女等啊？” “我是八百里加急过来的啊。也不想想我从宿舍到这里要多远。你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大美女跑得像个泼妇。” “是是，那走吧，我们的大美女。”她挽着我的手臂就往步行街走去。 伊晨走进了一家专门店，里面摆设的都是欧陆式风格的白领最爱，手袋，丝巾，高跟鞋…… “伊晨，看，这丝巾怎么样？很称你耶。”说着，我给她绑上。 “这是意大利名师的设计，淡紫色很适合这位很有气质的小姐。”SALES在一旁解说着。 “那我要了，以轩，付钱。” “啊？” “买点东西给嫂子不是很应该吗？”看来女人都很记仇啊，她还记着我上次喊她嫂子让她尴尬的事情。 我还是乖乖地付了钱。走出店后，她挽着我手臂，把刚才装好的丝巾举在我面前。“这是小姑给嫂子买的。呵呵。” “是吗？”我突然感觉有一丝失落，心里在说：“不，这是我安以轩给你林伊晨买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回到“园亭”后，我们点了两杯蓝山。她没有注意到我情绪的变化。 “以轩，给我系上好吗？”她把刚才的丝巾拿给我。 “嗯。好。”我站起来，给她系上，手指故意在她脖子上滑过。 “你这是在揩我油吗？” “就是。送了丝巾揩点油还不行啊？”我坏坏地笑着。 “好啊，那你送我个钻戒，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你——” “我怎么样？” “你值吗？”我像后挪了一下，就知道她会敲我的头。上次她说有人看她，我说她臭美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敲我的头的。“呀。”我惨叫了一声，没想到这次是踩脚。这一声无疑是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我们都装作若无其事，似乎那声惨叫不是从我们这里发出的。 “还真会装哦你。”我故意笑她。 “还说，都怪你，乱叫。” “我，乱叫？”我看了看她，“好，是我乱叫。对不起。” “嗯~这样才对，要尊敬嫂子，知道吗？”她故意装出一副很认真又夸张的样子，我却笑不起来了。 “哥一直都这样很少陪你吗？” “他要忙工作。没关系。”她又看了看我，笑了笑，“你就代你哥陪我咯。” 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一直陪在你身边。心里是这么想，但嘴里却说，“我安大美女可是有一支军队的裙下之臣等着跟我约会呢。怎么能这样浪费时间？” “那安大美女就可怜一下我这个没人陪的可怜虫哦。” “我还是挺有爱心的~” “臭美~” “呵呵。”“呵呵。” 第四章 （4） 就算天空再深 看不出裂痕 眉头仍聚满密云 就算一屋暗灯 照不穿我身 仍我反映你心 让这口烟跳升 我身躯下沉 曾多么想多么想贴近 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没缘分 我都捉不紧 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越美丽的东西越不可碰 历史在重演这么烦烧城中 没理由相恋可以没有暗涌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暗涌》王菲 “轩，最近一直和你咖啡店里的那女人是谁啊？”陆诗把一份文件交给我，似是有意也无意地问着。 “你观察力可真强啊。”我停了一下，陆诗好象看见了我迟疑的样子，我赶紧说，“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朋友。有兴趣认识吗？”为什么我不是说那是我哥的女朋友？安以轩，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嗯，好啊。有机会给我介绍一下。你们下次喝咖啡的时候也要把我带上，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工作咯。”她简直不容我回答。 突然手机响了。 “以轩，下班后有节目吗？今晚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是伊晨。 “嗯，好。那8点，老地方。”我突然想起了陆诗的话，“还有，我能多带一个朋友吗？” “好啊。是男朋友？” “才不是啦，是一个同事。” “嗯，那就这么定了。我工作了。今晚见。” “嗯，今晚见。” 挂上电话，我感觉心里甜甜的。 “干吗拿着手机傻笑啊？”陆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过来了。 我赶紧回过神。“呵呵，没什么。对了，今晚有空吗？” “嗯？” “不是想认识吗？” “办事效率还挺高的啊。好，就让我去看看是哪号人物，把我们家以轩弄得神魂颠倒。” “说什么啊你。”我往陆诗的肚子“狠狠地”戳了一下。陆诗是我出来社会后认识的最要好的一个朋友，我们无所不谈，她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的是女人，但从来没用怪异的眼光看我，还开玩笑地夸我xing意识超前，这让我感到很庆幸。我想我们这一代大多数人都是能接受同xing恋的，至少不会太强烈反对，但是要让妈妈那一辈的人接受，我想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居然跟我使诈，看我的。”她给我回了个大礼。 “嗯哼。”胖经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旁边。陆诗只好赶紧回到位置上，我也埋下头继续工作。 下班后，和陆诗到附近的一家餐厅吃过晚饭后，我们就到了园亭。一天三餐我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解决的，饭不是不会做，但反正也不是做得很好，自己吃也懒得做。刚搬到宿舍的时候本来就没打算置橱具，是妈硬要给我置下的，说女孩子天天在外面吃成什么样。我就知道它们逃不了成为摆设的命运。 我们刚走进园亭，伊晨就发现了我们。 “以轩，这边。”看来伊晨很早就到了，一个人在那边喝着咖啡。 “你到很久了吗？难道我迟到了？”我看了看表。 “没有啦，我下班后没什么事就先到这里打发打发时间了。”伊晨看了看陆诗。 “这是我好朋友兼同事，陆诗，诗情画意的“诗”，”我故意扭转头歪着嘴巴说，“可是这人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 “被她传染的，哈哈。”陆诗用手肘撞了我一下。 “哈哈，”我苦笑，“这是以轩，”我停了一下，“我哥的女朋友。” “安以轩，你这算什么介绍喔？不也是你女朋友吗？”说完，她走到陆诗跟前，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握着陆诗的手说，“你好，我是阿轩的女朋友。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阿轩的照顾。”我苦笑不得。 “对，对，我的女xing朋友。”如果说这一刻，我没有充满了想象，那是骗人的。 其实认识深入了以后，我发觉伊晨比想象中的要多一点可爱和调皮。该可爱的时候可爱，该庄重的时候庄重，对人体贴入微，哥的眼光真的很好，给我找了一个，好嫂子。 “来，坐吧，我的好嫂子。”我在“嫂子”两字上故意加强了语气。 “陆诗，我们坐，不要管她，你知道安以轩有多可恶吗？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喊我嫂子。弄得我多尴尬。”说完，她还真的装作对我视而不见的样子。 那该死的陆诗居然那么配合，立刻跟伊晨称姐道妹起来，还真的不管我了。 我还真的受不了她们一直说她们的，好象我真的消失了。“好啦，我投降，两位女皇想怎么处置我呢，罪臣听候发落。” “请客！”她们异口同声地说。我感觉自己跌进了圈套。 今晚，我们三人愉快的在欧式烛台荤染出的光晕中，在优美的古典音乐中，在蓝山咖啡的醇醇香味中，交谈，甚欢。伊晨那修长雪白的手指时而挑起跌落下来的头发，时而搅拌那香浓的蓝山，袅袅白烟徐徐升起，我像在欣赏世界上最典雅美丽的油画一样欣赏我面前这个女人。 就在我淘醉于这一切的时候，伊晨接到一个电话，是哥打来的。 9点半的时候，哥的车出现在“园亭”门外，哥很绅士地替伊晨打开车门，对我叮咛了几句后，就准备离开。 “小心开车喔。”车开走后，我和陆诗走回咖啡店。 “很失落，对吗？”这是他们走后，陆诗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会。”我一口把剩下的咖啡喝光，但还是感觉有点酸。 “人家是借酒浇愁，你怎么借咖啡啊？” “谁说我愁了。”我居然在搅拌那杯没有了咖啡的咖啡，我的心事的确让陆诗看穿了。 “来，我们去喝酒。”说着，她拉起我就走。 “哎，等一下！” “怎么啦？走吧。” “还没结帐呢。” “啊。对。哈哈。” 我想我在什么时候都是能保持清醒的，因为我必须得保持清醒。 结过帐后，陆诗就拉着我往“SATURDAY吧”走去。“我说你们啊，怎么都那么奇怪，晚上喝咖啡，还怎么睡啊？” 我想这是我和伊晨的一个蛮奇怪的共同点，咖啡对我们都起不了作用，每次晚上喝完咖啡，我还是可以跳上床就睡着。伊晨就说，“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和我志同道合的人啦。”说着，还会把头靠在我肩上，她的头发滑过我的脸，淡淡的发香，如百合花初开。每次和她靠近的时候，我都想很贪婪地吸取，不想放过一丝。只是也不敢太过表现出来。我会保持清醒。 到了“SATURDAY吧”，陆诗给我点了一杯FOURSEASON，自己也要了一杯。我只是跟她来这儿喝过几次酒，没想到她还记得我口味。第一次来这里喝酒是陆诗和男朋友分手了，他背叛了她。难道女人总是逃不过被男人背叛的命运？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却始终没有哭，第二天看到她就差不多完全恢复了。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陆诗不是一般的坚强。 “来，干了。”她把一杯FOUSEASON放到我面前，我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喜欢她，从我看到你们经常出现在咖啡店里我就知道了。” 我看着陆诗，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从来只爱一个人去喝咖啡，是什么让你有了改变。你自己也很清楚。不要自欺欺人了，安以轩。” 我还是沉默着。她为我再要了一杯FOURSEASON，我轻轻喝了一口。 “陆诗，你为什么总能看穿我？我真的爱上她了吗？……对，我爱上她了”我对陆诗坦白了，也是对自己坦白了。不知道是不是借着酒精的勇气。 “但，你应该明白，你和她是不可能的。”陆诗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我，说完，还把那杯FOURSEASON干了。 “WAITER，再来两杯。” 那个晚上，我们都醉了。但我很记得陆诗跟我说的一段话：人活在世上，有好多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就好象星星，很美丽，美丽到我们想把它摘下来永远放在身边。但是我们都要明白，是星星就注定要永远在天空中闪烁，我们只需要偶尔在晚上抬起头来远远地欣赏它，不一定非要摘下来放在身旁。 我知道，伊晨就是我生命的天空里永远发放光芒的星星。就如同当初的林雨一般，需要我去收藏好对她的爱，去慢慢冷却对她深爱着的心。 伊晨，我会好好爱你，像爱一个嫂子一般地爱你。 我会保持清醒。 我庆幸有一个了解我，明白我，忧愁的时候还会陪我醉的好朋友。 第五章 今天又是难得的休息日，中午陪陆诗在步行街逛了几个小时后，身，心，疲惫。回家洗了个澡，看看时间，已经5点。正盘算着接下来该做什么，手机响了。 “你都休息够了吧？一会儿出来吃火窝怎么样？”是陆诗。我想起上次跟她一起吃火窝，她点的那个麻辣火窝吃得我嘴唇肿了一整天，她还不断叫爽，不禁打了寒颤。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我要睡觉啦。拜拜。”为了我的嘴巴，就让我对不起你一次吧，陆诗。我马上挂了电话。电话另一头还听见陆诗在骂我臭鸡蛋。 “都说了我不饿！”才刚挂上电话，它又响了起来，我估计是陆诗还没心死。 “以轩？是我。”是伊晨。 “伊晨？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我在学着收藏好对伊晨的爱.她将会是我嫂子.我不断提醒自己. “在家对吗？” “嗯。怎么了？” “我现在过来。” “啊？”我有点莫名其妙，虽然不知不觉地和伊晨认识也已经有3个月之长了，但她从来没到过我家。宿舍成了我的另一个家了。 “你哥本来说上来我家吃饭的，我刚买好菜，他才打电话告诉我临时要开会，来不了。我买了两个人的菜啊。你晚饭没约人吧？我上你那儿做给你吃怎么样？” 能吃到伊晨亲手烧的菜，无论如何我还是很高兴的，不管这菜本来是打算为谁烧的。 “你做饭？”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样？别小瞧我。我做饭可是很厉害的。你哥就常常称赞我的菜。不想吃啊？” “当然不。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我在星级超市，离你哪儿不远吧？” “就在附近。十五分钟到。” 我赶到超市后，看见伊晨正站在超市门口提着两袋东西左顾右盼。此时此刻的她竟然有点贤家良母的味道，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为什么总让我有那么多的意想不到。 我赶紧走到她身边，夺过一袋东西帮她提着。 “来了？”她挽起我手臂。“走吧。” 我不想去想此时此刻的我究竟有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就只是哥的妹妹和哥的女朋友一起在走而已。 “原来真的那么近啊。以后我要多点过来呢。”她把我的家环视两遍后，就走到厨房把东西放下。“可是，以轩，怎么你家的锅都封了尘？” “我很少做饭。”应该说从来没做过，除了妈在我刚搬进来的时候为我做过一餐饭，这些东西就没有再被动过。 “你啊，懒东西。”她用那根修长雪白的食指点着我的鼻子。 她看了看那些封尘的橱具，若有所思之后，问我，“还能用吧？” “不知道，我试试看。”我尝试着打开炉子，做了个无能为力的手势，“看来，不能用了。”我现在才知道我刚才接到伊晨的电话心里有多高兴，竟然忘记了看看厨房还能不能煮东西。 她敲了我脑袋一下，“你啊，就是笨。” “没办法了，到我家煮。”她指着那两袋东西，“你拿，都怪你。” “好，我拿。” 走到楼下，经我们这一折腾，都快6点多了。还好打的过去，20分钟就到伊晨那里了。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到伊晨家。伊晨的爸爸妈妈都移民到外国去了，我曾经问她为什么不一起过去，她只回答说，还是自己的国家好啊。但我感觉真实并不是这样。但既然她不愿意说，我也就不追问了。 我看这里是个挺高级的小区，在这里住的人非富则贵。伊晨的家是个独立的房子，看起来还真有点别墅的味道，房子前面有个打理得很好的小花园。我把这里想象成城堡，伊晨就是城堡里的公主。 而哥就是从远方骑着白马而来的王子。 “你家很有气派啊。”事实上我还感觉有一点冷清。“你自己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 “以前是和爸爸妈妈一起住的，他们移民后我就自己住。”我看着伊晨的眼睛，希望能从中看出点什么。 “7点了，得赶快做饭。很饿了吧？” “嗯嗯。”我拍着自己的肚子。 “那就过来帮忙。”她把我拉进厨房。 每次进妈的厨房就是帮忙偷吃，这一次我很认真的帮忙着洗菜。 看着伊晨炒菜的样子，我有一种从后面拥抱她的冲动。 “好了。完成。”伊晨终于宣布竣工。我洗完菜的时候伊晨就把我轰了出来看电视，叫我乖乖等吃。 看着伊晨把热腾腾的菜端出来，我心里又生出异样的感觉。我赶紧走入厨房，把剩下的饭菜端出来。伊晨就在后面喊着我不要毁了她的心血。 “三菜一汤，还挺不错啊。” “当然。本小姐是出得厅堂，进得厨房。” “是，是。”我看到她额头上有些汗珠，赶紧用纸巾帮她拭干。“看你，都满头汗了。” 她好像楞了一下，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以轩也很温柔啊。” 受到伊晨这样的称赞，我真的，受宠若惊。 在晚饭没结束的时候，门铃响了。伊晨走过去开门，然后抱着一大束玫瑰回来。 “是你哥送的。我今天生日。” “哥真是太不应该了。无论多忙都应该陪你过生日的。我下次一定臭骂他。”没有想到，跟伊晨过生日的人竟是我。“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给你好好庆祝。” “你不是在陪我了吗？”伊晨没有再说什么，把那束玫瑰放下后，回到饭桌上继续吃饭。吃过饭后我坚持要洗碗，总不能白吃啊，何况今天是伊晨生日。我在心里想着该怎么样给伊晨过生日。 “伊晨，走，我们出去，我给你做生日。”我拉起伊晨的手想带她出去。 “不用了，轩。”她是想跟哥一起过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很不是滋味。 “我只想要你在这里陪着我。我不想自己一个人。今晚不要走，好吗？”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我现在的感觉，如果刚才是被扎的感觉，那现在是什么。 突然感觉天空很近，仿佛伸出手就能摘到星星。但我们都知道天空很近通常只是一种幻觉。 “嗯。不走。陪你。” 我感觉今晚的伊晨很忧郁。 第六章 （6） 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 望不穿这暧昧的眼 爱或情借来填一晚 终须都要还无谓多贪 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间 望不穿这暧昧的眼 似是浓却仍然很淡 天早灰蓝想告别 偏未晚 茶没有喝光早变酸 从来未热恋已相恋 陪着你天天兜圈 那缠绕 怎么可算短 ——《暧昧》王菲 伊晨洗过澡后换了件白色的睡袍，那种白色把伊晨映衬得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也精神了很多，没有刚才那么忧郁了。 “怎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色丫头。” “我才没有。色你？还不如色我自己。”我故意看了看它，又看看自己。 “哦？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姿色。”说着，她就要过来脱我衣服。 “囧囧啊，救命。”我故意喊着。伊晨，要打起精神来。 我们在沙发上就这样打闹着，直到伊晨快要被我反囧囧。 “好啦，好啦，我投降……咯咯……”伊晨求饶着。我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睡袍像一个音符，优美雅致，动人心弦，轻轻滑落，能看到分明的乳沟，雪白嫩红的肌肤。 我站了起来。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 “还看？色丫头。” 我很难想象那时候的我是怎么样的表情。幸好伊晨也不会去留意。 伊晨拿出另一套睡袍递给我。“去洗个澡，不然臭臭的别指望跟我睡。” “那就不跟你睡了呗。”我歪过头去。 她居然使诈，偷袭我胳吱窝，“去不去，去不去。” “咯咯……我去，我去。”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伊晨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手里紧紧地抓着被子。像一个跌落在茫茫大海中的小孩紧紧地抓住他唯一的救生圈。那个小孩似乎受伤了。 我不是能给公主带来幸福的王子，但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去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我轻轻坐到床上，俯下身子，撩开伊晨散乱在脸上的头发，轻轻地整理好。 我低下头，希望能看到伊晨的脸。“伊晨，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许久，许久。 “轩，抱着我，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的心竟然是那么的平静。是我早已经看清了事实吗？ 我紧紧地抱着她。百合花的味道现在是完全属于我的，我尽情的吸取。把这味道留给我吧，我仁慈的上帝。 我隐约地感觉到今晚的伊晨情绪变化得那么激烈的原因，也知道现在的我不应该去急于道穿什么。我只需要静静地守护着她，等待着她。 “轩，你知道吗？在我记事以后，我几乎每个生日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自己一个人……”我静静地抱着她，听着她的诉说，我明白你，伊晨。连我自己也被吓坏了，为什么我会如此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 此时此刻的伊晨最需要的是有人去聆听她用坚强伪装的心，受了伤的心。 世界上流浪着好多受了伤的心。有些伤痕完全显露着，看到它们的人都知道它们受伤了，好心肠的人于是停下来给它们治疗。但有些却把伤痕深深埋藏着，没有人知道看起来如此坚强的它们在深处竟然隐藏着一道道的伤痕。 “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的妈妈不是……妈妈……”伊晨呜咽起来，“我很想念妈妈……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我想起了那个寒风呼啸的夜晚。 “你不是一个人的，我会永远陪伴着你。”我更紧更紧地抱着她。我希望给她我最大的力量。伊晨，你让我很心痛，你知道吗？ 我用手轻轻为她拭去眼泪。 伊晨紧紧抓住我停留在她脸上的手，闪烁着泪光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的眼睛。 伊晨停滞了一下，忽然把头埋进我怀里。 低声地抽泣着。我感觉到胸前湿了一片，我感觉到伊晨的泪，伊晨的痛，仿佛那是我的泪，我的痛。 冷静下来后的伊晨开始对我诉说着她孤独的童年，她慈爱却不幸的妈妈，那不喜欢她的继母，经常要出差的爸爸，那冷冷的保姆…… 说着这一切的时候伊晨一直把头埋在我怀抱里，像个受了惊的小孩。我没有想象过伊晨会有这么软弱的一面，而这一面正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我面前。在心痛的同时我暗暗感觉有一丝惊喜，如同小时候找到了妈妈收藏的糖果。 我紧紧抱着伊晨，像抱着小时候从妈妈那里偷吃的糖果。 “以前同事也有为我做过生日，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么多人的热闹声中，我却感到了加倍的孤独。”伊晨说着，抬起了头，望着我的脸，她散发着百合花味道的头发，轻轻地落在我脸上。“只有今晚，有轩你在，和我一起，我才没有了孤独的感觉。” “谢谢你，轩。”我们的额头紧紧相依，鼻子呼着来自身体深处的热气，吸着从对方身体深处发出的热气。我们，已囧囧囧囧。 在那个时候，我曾经狂妄地幻想过伊晨是属于我的。 我以为我会保持清醒。但原来我早已经醉了。 我忘记了星星是不被拥有的。 第七章 （7） 早上醒来的时候，伊晨依然熟睡着，没想到一个白天看起来如此成熟能干的女人，睡着时也是会像一个孩子一般。大概是昨晚哭累了的缘故，她睡得特别熟。想起昨晚的伊晨，我还是不禁心痛。 我小心地从伊晨身下把手抽出来。我们昨晚竟然这样拥抱着睡了一晚。 这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了吧？我也心满意足了。 因为被压了一整晚，手都麻痹掉了。活该，谁让你贪恋美色！ 我知道今天伊晨今天是休息日，就让她谁到自然醒吧。好好睡吧，伊晨。 昨晚本来没打算留下，所以什么都没准备。还好伊晨这里有漱口水，不然就要臭着嘴巴了，我用冷水冲冲脸后，换上昨晚的衣服，跑到楼下给她买了面包和牛奶，轻轻放在床头那张精致的桌子上。这样总不会看不到吧？等她睡醒的时候就该饿了。该出门的时候，我写了张字条压在牛奶下： 懒猪，睡醒了吧？赶快吃早餐。别忘了刷牙！ 刚走出楼下，一阵寒风迎面向我刮来，打了个寒颤，也让我清醒了许多。清醒吧，安以轩，你不该有任何幻想。 下班的时候，我习惯xing地掏出手机。有一条新短讯。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看什么？那么神秘！”陆诗又不知道从哪个空间冒了出来，把我手机夺了过去。“你们？要同居？” “什么同居啊？”收到伊晨的短讯，我还来不及震惊，高兴，犹豫。陆诗就把一切给打断了。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不会吧？她可是你……” “我知道！她是我嫂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生气了。还好这时候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陆诗。 我知道自己失态了。“对不起，陆诗。我……” “没关系，我明白。那你打算怎么样？” “就搬过去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决定。我怎么会下了如此愚蠢的决定。 “轩，你要想清楚。你对她……” “我知道的，她是我嫂子。那小姑和嫂子一起住，有什么问题？还可以省下一大笔费用，多好。就这样啦。拜拜。”我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为什么我失去了理智地要和伊晨一起住？安以轩，你真的醉了吗？ 伊晨，又为什么说要和我一起住？想先和我这小姑打好关系吧！ 我拨打了伊晨的号码。“伊晨？” “还以为你忘记了我呢，给你发短讯一直都不回。” “才刚刚看到啊。怎么不打电话呢。” “我就喜欢发信息。怎么样？要过来跟我一起住吗？” “为什么突然这样想呢？”其实我问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在暗暗期待某个答案？好象也没有。 “不愿意啊？那不勉强。” “不是不是。那我什么时候搬过去？”成熟也好，可爱也罢，女人就是不能得罪。 “立刻。” “啊？那么急？” “就这样定了。你现在赶快回家。我过去你那里，帮你收拾东西。不许让我等你。快！”她就这样挂了电话。 我现在感觉还真的满天星斗。原来星星真的那么近啊？晕…… 伊晨帮我收拾东西的时候，说那个不需要，这个带去也麻烦。结果最后我只带了一些衣服和CD。她说那些电器什么的，就拿去二手市场处理掉好了。我真难想象如果要她来管一头家会成什么样子。 就这样，我还处于莫名其妙之中，就搬了过去，开始了陆诗所说的我们的同居生活。 当我们把伊晨认为该拿的都拿过去后，已经十点多了。伊晨坐在沙发上，像是很累的样子。 “你只是一直帮我扔东西吧？” “扔东西才是一项巨大的工程，要经过多大的心理挣扎你知不知道？” “哦。”我装出有所领悟的样子。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陆诗。她约我到SATURDAY吧喝酒，我知道她想跟我谈什么，如果让她知道我已经搬过去了。她一定当场昏过去吧？ “要出去？”伊晨听到我在手机上说的话。 “嗯。陆诗找我。” “那……”伊晨好象欲言又止。“小心点，别太晚回来。我答应了你哥要好好看着你的。别让我失责了哦。” “是，嫂子。”我故意把嫂子两字拖得长长，摔门而逃。伊晨一定在屋里干瞪眼吧？ 原来是这样啊，是答应了哥，才让我一起住？原来是这样。 我赶到SATURDAY的是时候，看见陆诗已经自己一个在吧台那里喝着啤酒了。 “那么迟啊你？不舍得来了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我看到她脸已经微红。 “我已经立刻赶来啦。你好象喝了不少啊？” “我刚才看到你们了。你已经搬过去了吧。”说完，她又灌了一口啤酒。 “别喝得那么急，会醉的。” “醉了的是你，不是我！”她把啤酒重重地砸在台上。 “我还没喝呢，怎么可能醉。” 她的目光锐利地刺进我心里，让我不容回避。“我有分寸的，不会越轨。我还很清醒，你不用担心。”我还清醒吗？我是清醒还是醉了？有谁能告诉我？ 她举起那杯啤酒又猛罐了几口。“随便你吧。” 我坐过去，把头挨在她肩膀上。“我知道你关心我。谢谢你，陆诗。” 大概是因为灯光迷糊了我的双眼，我竟看到陆诗的眼角有一丝泪光。 我没有忘记伊晨的叮嘱，回到她那里的时候才12点。伊晨已经给我配好了匙，我轻轻地开门进去，怕如果她睡了就吵着她了。大厅里灯没关，但看不到伊晨，我到房间里看，也没看到她。厕所和厨房也找过了，还是不见她。 在我刚想打电话找她的时候，发现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新信息。都是伊晨的。吧里有点吵，所以没有听到手机响了。 我的心，酸了一下。但我肯定也就是一下而已。我拿着手机用大眼睛看着那条信息，那条信息也正用小眼睛看着我。哥一定是在为昨晚的爽约补救吧？我拨通了哥的电话，“喂？哥。” “怎么了？”伊晨就在旁边，这是对她说的，“是以轩。” “昨晚的事我有机会再骂你。今晚要好好补偿人家。我今晚不回来了，朋友聚会，热闹着呢。外面冷，你们赶紧回来吧。就这样啦。”我马上挂了电话。 哥又马上打了回来。说电话的是伊晨。 “你们赶紧回家吧。小心在外面冷坏了。我朋友催我了。不说了啊。”我挂上电话，匆匆跑出街上，漫无目的地转着圈，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不觉地，我又来到了SATYRDAY，这里的人比刚才还要多了点。其中不乏买醉的人，想用酒精麻zui掉自己的心，天真地以为那样就可以忘却伤痛；心怀不轨的人，在寻他今晚的小猎物；害怕寂寞的人，想在这喧闹声中找到一个和他互相呼应的声音；无眠的人，在酒精和声闹中消磨他的夜晚……我又属于何者？ 我只是一个无聊的人吧，为了不打扰两个我深爱着的人，我要在这里打消我的夜晚。 “ETHAN，一杯SWEETHEART，请这位小姐喝。”一个女人在我旁边坐下。我很确定我不认识她。 我望了望这个女人，感觉就是妩媚。目光没有再在她身上作多余的停留，调酒师正在忘我的把各种各样的酒混来混去。 “SWEETHEART是一种比较甜的酒，是我们酒吧独有的。我看你一直都是喝FOURSEASON，这应该比较合你口味。”她的热情让我有点感觉不舒服。 “是吗？谢谢。”这时候调酒师已经把那杯SWEETHEART放在了我面前。我轻轻尝了一口，味道有点特别，有一种醉人的甜，但却也分明感觉到它的苦。 “怎么样？” “味道很好。”我现在才想起她说看见我一直都是喝FOURSEASON。我对面前这个陌生女人有了警觉。 “你记不起我了？呵呵，这也难怪。”她自己要了杯啤酒，慢慢酌着。 我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想了。那个晚上，她一直在和我说话，没有理会我的冷淡。我也感激她陪我消磨着这个无聊的夜，渐渐得卸下了冷淡。原来她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一个女人自己支撑起一间酒吧，也是够不简单的了。她说经常来这里喝酒的人都知道她，认识她，就除我例外。 “我看到你经常一个在这里喝酒，从不理会别人，看起来冷冷的，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敢跟你搭讪。” “我有那么冷吗？” “刚才你不是都一直对我冷冷的吗？” “刚才不好意思，……” “没关系，到我这里来喝酒的人的很多都是怀着心事，我看你也一样。” “但我不是来买醉的。”我摇晃着手里的SWEETHEART，深红色的液体，好象从心上流下的血。 “看你一直都是喝FOURSEASON就知道。那种酒很难喝醉。” “为什么这种酒叫SWEETHEART？”我越是喝越感觉到它的苦。 “第一口很甜，后来就越来越苦了，对吗？”她停了一下，灌下了第二杯啤酒，“所谓的SWEETHEART最后却往往会是伤你最深的人。” 这个女人的心也受过不轻的伤吧。 “再来一杯？”我看到她坐下来以后已经灌下三杯啤酒了。看来酒吧的老板酒量都一定要很好。 “不用了，我自己叫可以了。” “ETHAN，来两杯SWEETHEART，要最甜的。”她好象没有理会我的话，又转过头来对着我说，“让我们痛快地苦！”她靠过来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有种玫瑰的味道，似曾相识。 我们就一直痛快地喝着，或者按她的话，痛快地苦着。她指着那些来吧里喝酒的人，给我一个一个地分析他们，他们的可笑，他们的天真，他们的虚伪……而不知道她在我这里看到的又是什么。“那我呢，我是天真的，可笑的，还是虚伪的？” “你是善良的，美丽的。” “呵呵。谢谢。”我没有心思去回味面前这个妩媚的女人的赞美。我在想，哥和伊晨现在回家了吗？在做什么？谈情？说爱？拥抱？亲吻？囧囧？ 我还是不敢醉。醉了我就会失去知觉，我就不知道身边在发生着什么事。我讨厌当我身边在悄悄发生着什么变化，而我却还是一无所知。 等到两点的时候，吧里最后的一个人也走了。只剩下我和这个陌生女人在喝酒。她示意调酒师可以下班了，其他的服务员也陆续离开了。我喝下最后一口SWEETHEART，看见她还在灌着啤酒，她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我该回去了。谢谢你今晚的SWEETHEART。” “是我该谢你陪我喝了一晚的酒。我想你没地方去吧？” 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的不简单。 “不介意的话，留在这里睡吧。”她看到我疑惑的样子，然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不收费。” “方便吗？”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带着我在酒吧里拐了个弯后我看见那里有一扇还挺隐蔽的门。她掏出钥匙开了门，那是通往二楼的楼梯。真没想到酒吧里居然隐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走吧，我平时累了懒得多走就睡在上面。地方还不错的。”她转过身对我说。 我跟着她走上楼。感觉和下面酒吧感觉很相似，一样灯红酒绿的感觉。“你随便找个地方睡觉就可以了。”她说着，从抽屉里取出另一套钥匙，递给我。“这是这里的门还有酒吧后门的钥匙。你睡醒了就自己开门走吧。你下次来的时候交给ETHAN就可以了。冰柜里有啤酒，喜欢就喝吧。我先走了。” “你放心把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那么大的人还怕自己一个？呵呵，我相信你。况且我这里没什么好偷，喜欢就拿去。”说完，她就离开了。我听到外面一声很大的下闸的声音，就确定她已经离开了。折腾了一整晚，我还真的累死了，又想到明天还得工作，我很快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什么也没有再去想。有些事情既然它的轨道早就定好了，你再去想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在期望它出轨吗？这是一种谋害而已，谋害它，还有谋害它旁边无辜的一切。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很重的酒味，于是故意多喷了香水，希望能遮盖一下。 回到公司的时候，陆诗还是像往日一样精神抖擞地跟我打招呼。昨晚的泪光一定是我看错了。吃午饭的时候，她走过来，搂着我脖子说：“吃饭喽！”然后她像猎狗发现了什么似的，用鼻子嗅了嗅我，“你怎么那么大酒味？我记得你昨晚没喝多少啊。” “哦。我后来又出去了。” “和她？” “不是。回去的时候她和哥出去了，大概是我在，他们不方便留在屋里，我就很识趣的出去咯。我这小姑及格吧？”我很轻松地说着。 “告诉你哦，我昨晚还认识了一个美女呢。” “原来是为了这样而去的。还说得那么伟大的样子。哎……”我听得出陆诗的语气，她还是在担心我。 “我昨晚还留在她那里呢。多爽快的女人。” “啊？？”陆诗一副惊讶的样子。 “我没地方睡。人家收留我了。想到哪里去了呢。” “谁让你没说清楚。” “你知道她是谁吗？” “谁？” “她居然就是SATURDAY的老板，我昨晚就喝了一晚免费酒。” “不用钱也不用那么拼命喝吧？一身都是酒味。”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向餐厅走去。 吃完饭的时候，我给伊晨发了条信息。为什么没有打电话？我还没有勇敢到有那样的勇气。 昨晚和哥愉快吧？不用谢谢我哦！ 赶紧工作吧！只有工作才是真正值得你去努力的事情，付出了就有回报。突然想起一句很有趣的话：生活就像囧囧，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 下班的时候，我看见有一条伊晨的信息。 下了班就回来。我今晚做饭。 来自：伊晨16：47 如果能这样经常吃到伊晨做的饭不就已经很不错了吗？我在心里笑了笑。知足的人才快乐。 回去以后，伊晨没有跟我提昨晚的事情。我想就不提了吧。吃过晚饭后，我才有时间把昨晚带过来的东西收拾整理一下，伊晨在她房间的隔壁给我预备了一间房间。 就这样，我们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一起吃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听歌。她有时侯兴致来了，会教我做做菜，之后会夸我做得不错，但是几次以后她没有再敢教我。呵呵。姑嫂之间相处和谐。可喜。 第八章 （8） 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忽然想起老孔说的这么一句话。不管你打算怎么去过日子，日子还是得过的。一颗小沙子又怎能阻挡河水的流逝？刘墉说过：人生就像一杯茶。不能苦一辈子，总要苦一阵子。当然我知道这只是在勉励那些正在痛苦中挣扎的小生命们，他又怎么能肯定没有人是苦了一辈子的？也常有那么一句话说：人生如戏。我也一直不怎么同意。戏演过了，总是要被人遗忘的。到最后说它曾经给人以深刻的感想，重大的启示？那对于演戏的人本身是没有意义的，而看戏的人也只是负责拍掌的，为了让台上的不会感到太寂寞。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比喻，我想，就把人生看做一场游戏吧。每个人都会投入其中，自得其乐。你不断地积累经验值，学习其中的技巧，然后终于得以升级。游戏是赢是输都得由你自己对自己负责。有些人赢了，在终点欢呼，但游戏眼看就要结束了。有些人输了，伤痕累累，哭得一塌糊涂，也有些说他们只享受过程。有些人，他们放弃了，半途离场。现在自杀的人不是很多吗？ 既然选择了这场游戏，我就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太执着。活着，本来就该轻松点。伊晨，你是我这场游戏的一个误区，我告诉自己不要深陷其中。 坐在窗子旁，看着城市中的霓虹灯，灰灰蒙蒙地有一层暮气，还是有太多的人在里面醉生梦死。我想起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家看望妈了，妈已经打过几次电话来，问我是不是不要妈了。每次回家，妈总是要问我交了男朋友没有。不过还好，至今为止她还没有给我安排相亲。但唠叨两句总是会有的，有哪个母亲不关心子女。 自从那次以后，伊晨没有再跟我提起过她的家庭，我想她是不愿提起吧，我也从来不问，一想起那晚的伊晨，我就心痛得难受。 “伊晨，我打算星期天回去看妈。你要一起去吗？” 她好像凝滞了一会才说：“我不去了。星期天有些事。你替我问候阿姨。” “嗯，我会的。”我隐约感觉到她和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最近都很少约会。 “喝吗？”她把一杯热鲜奶递给我。伊晨习惯每天晚上都喝一杯热鲜奶，看着她喝牛奶的样子，我觉得是一种艺术享受，没有细细地品尝，也不是大口的豪酌，不慢不急，喝完了，嘴角还会留下一丝白色的奶。我总想帮她舔去。 我接过来，一口喝到底。 “看你，喝奶跟喝酒似的。”说着，她伸出手来帮我擦从嘴角流出来的牛奶，它顺着纹路在我脸上流成一条痕。 那么近的距离，我感觉心跳的速度像刚刚跑完100米。我从她手里夺过纸巾，她的手很温暖。 “你还不是一样。”我看到她嘴角也有奶的痕迹。 “你用过的，不卫生！”她抿起了嘴吧。 “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呢。”我想了想，“等一下，你也喝了？” “呵呵。那是我喝过的。”她撒腿就跑。 “可恶！别跑，敢让我喝你口水。还说我不卫生。” “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呢！” 我们就这样追逐起来。这屋子还真的很大，跑得我都气喘不过来了。 “好了。好了。我跑不动了。”我瘫倒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安以轩你真的很没用。我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可是练田径的。”她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我在想怪不得她长了两条那么修长的腿。只是想不到像伊晨那么柔弱文静的女孩子，以前竟然是运动员。这样想着，脑子里居然出现了伊晨穿着短跑裤在运动场上的英姿。 “那你知道我以前是练什么的吗？”我收回我肆意游离的思绪。 “嗯？练什么的？” “相扑的！”说着，我向她身上压过去。 “好重！救命。”…… 我把她折腾了一番后，终于决定放过她。 “还好轩不是男人，不然我一定完蛋了。”她说着，拿着遥控看了电视。 “我是女人，你也会完蛋的。”我又把她按倒在沙发上，用暧昧的语气说。 “是吗？你打算怎么样？” 我把头越靠越近，脸快要贴着她的脸，唇快要碰到她的唇，我真的很想这样吻下去，她樱桃做的嘴巴。 我看见她的脸红了一下，然后一把推开我，抿起嘴巴说：“小野兽！”然后就继续看她的电视。她看的是财经新闻，我对这种节目没兴趣，于是枕在她大腿上装睡觉，故意发出咕鲁咕鲁的声音。 “吵死了！”她捏着我嘴巴。 我继续吵。 “好了，我们去睡觉。” “万岁！”她还没睡觉都不让我睡觉的，一定要我陪她看电视。一次她特别精神，闹到两点还不睡，第二天我就无故长了两只熊猫眼。 “轩，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我怕冷。” “嗯。”说完，她就关电视，我去关灯，我拉起她往房间走去。不知不觉中，我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我帮她把被子盖好后，自己也钻进了被窝里。 “轩你的脚很冰。”我的脚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脚。她说着，用自己的脚把我的脚包起来，她的脚很小，但很温暖，一直温暖到我心里去。 “不冷吗？” “没关系。” 我们都沉默了好一阵，我打算就这样睡去，眼皮越来越重。估计她也快要睡着了。 “轩，你知道吗？”看来我估计错误,她还精神的很. “嗯？”我迷迷糊糊地做着反应。 “我发现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很不一样。” “不一样？” “嗯，很不一样。”她沉默不语了一阵子后说：“我不会和别人这样追逐，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即使小时候也不曾试过，也不会这样大呼小叫，不会这样敲别人的脑袋，捏人家脸蛋。这是我在认识你之前都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也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这样，但在认识轩以后我全做了。还那么的开心。” 我没有想到她会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话，还是让我那么吃惊的话。“对哥，也不曾这样？”我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只是这句话好象并不是经过我的大脑而是直接从心里冒出来的。 “嗯。”在那么一瞬间，我心里充满了惊喜。但我立刻告诉自己这只是女生跟女生之间的友谊。 后来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慢慢地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头很重很痛，像一颗装满了炸药的炸弹快要爆裂一样。眼睛像被烧过一样，很炽热的感觉。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伊晨已经去上班了，她说她昨天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今天要早点回去做完。 我摸了摸了额头，很烫。我想我是发烧了。我摇摇晃晃地走回自己房间，打电话回公司请假，然后再走回床上睡，可是头真的很痛，根本没办法睡着，我觉得自己处于一种迷糊状态，有点像喝醉的感觉。我好象听到手机响了，又好像是我的幻觉。我没有理会它，过了一会儿它还在一直响，我才确定手机真的响了。 “喂。”我没神没气地答应着。 “是我。你生病了吗？” “哦。还好。没什么。”是陆诗。看来我也不是烧得那么厉害。 “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在响。”我发觉我从没有如此温柔地说过话。原来人病了会变得温柔起来。我妈知道后一定巴不得我天天病。 “你看来真得病得不轻啊。我一会儿过来看你。”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 “就这样吧。我一会儿就过来。”她容不得我拒绝就挂了电话。陆诗就是这样，喜欢干什么她就会立刻干，不管别人说什么。但那都是为别人而做的。 我又继续游离在昏迷和睡眠的边界。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又好象只是过了一分钟，门铃响了。我从床上走出来，感觉有点飘，但头很重，好像脖子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 “你来了？” “废话，不是来了你怎么看得着我。看来真的病得不轻了！”她伸出手探了探我额头，“很烫啊。吃过药没有。” 我摇了摇头，更有点全世界都在旋转的感觉。 “不要再站在这里了。”她说着，把我鼋堇铩?br>“这里有没有退烧药？”她往屋里环视了一下。 我不敢再摇头了，“没有。” 她向我伸出手，“把钥匙给我。” “啊？” “把钥匙给我！没有听见吗？” “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吗？”我很不满意她的态度，但也只好乖乖地把钥匙拿给她。她把我赶到床上，替我盖上被子后，就走出了房间。然后我听到一声很轻的关门声。 又好像过了一阵子，陆诗回来了。 “来。”她帮我敷上冰贴，然后从袋里取出一盒粥，“先喝点粥，再吃药。”我喝着粥，她又走了出去，然后手里拿着一杯水回来。 “够了，我不喝了。”我有点喝不下去。 “一早上没吃东西喝那么一点就够了？那吃药吧。”陆诗说着，把药放在我手上，另一只手递给我那杯水。水的温度刚刚好。没想到原来陆诗也有那么温柔和细心的时候。 吃完药后，她帮我盖好被子。“你给我好好休息。我下班后再来看你。”她转过身，突然又停了，转回来，“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然后终于离开了。 可能是药力的关系，我很快就睡着了。还做着一个梦，梦见自己去了一个热带岛屿，上面开满了百合花，我还梦见一个仙女乘着百合花做的云向我飞来，然后她不断地叫我的名字。 “以轩，以轩，该吃药了。”原来是陆诗来了。 我好不愿意地睁开眼睛，还留恋着梦里那个百合花云向我飞来的仙女。吃过药后，又睡了一觉，现在感觉真的好了很多。 我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才显示着4：30。“怎么那么早下班？” “我跟胖经理说我要来看你，他就放我走了。”说完，她用手探了探我的头。“嗯，没刚才那么烫了。” “已经好多了。” “那出来喝点粥，不要一直躺在床上了。” 我走到厅里，看到桌子上有一个白色袋子。我在桌子旁坐了下来。陆诗从那个袋子里取出了一碗粥。味道很香。她扦开了盖子，把粥递给我，“来，先喝点粥，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很饿了吧？” 我看了看，是我最爱喝的川贝猪肉粥。我朝那个白色袋子望了望。云记粥档？那不是得坐半个小时的车才到的吗？我很喜欢吃那档的川贝猪肉粥，于是经常要陆诗陪我去吃，但尽管我软硬兼施，陆诗还是很少答应陪我去。 “你特意跑去云记买的？” “当然不是。有个同事刚好想到那里买粥，我顺便托他买的。” “还有谁那么懂得吃哦？” “你少管。还吃不吃啊？” “真是的，你对待病人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那-你-想-我-怎-么-样？”陆诗故意拖成声音说。 “喂我。”我嘻嘻地笑着。 “想得美。爱吃不吃随便你。” “我头很晕。”我装出可怜的样子。 “少来这套。” “真的，不信你摸摸。”我把陆诗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 “怎么好像真的比刚才烫了？真的很晕吗？” “嗯。” “真没你办法！来，张大嘴巴。” “嗯！好吃。” “少废话。吃。”陆诗继续给我喂粥。我很惊讶今天的陆诗竟然对我那么顺从，虽然有点凶巴巴的。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开了。是伊晨下班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刚从附近的超市买回来的东西，大概是我们今晚的菜。我看见伊晨好像在那里呆了一下，又好象没有。在好像呆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之后，她向我们走了过来，“你来了，陆诗。” “嗯。以轩发烧了，我过来照看一下她。”陆诗微笑着答应着。她为什么不是说：“废话，不是来了你怎么看得着我！”不过，如果她真的对伊晨这样说我才应该吓坏了。 伊晨立刻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用手探了探我的头。“怎么了？要紧吗？” “没什么了，一点小烧而已。陆诗今天已经照顾我一整天了，好很多了。” 伊晨看了看陆诗，说：“谢谢你，陆诗。”然后又对我说：“你怎么生病了都不告诉我？”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想影响你工作。”我说着，肚子响了起来，今天真的没吃过什么东西啊。 “饿了吗？”伊晨对我说。 “嗯。”我尴尬地笑着。 “我现在去做饭。”伊晨提起那带东西想往厨房走去。 “我这里有粥，先让她喝吧。”陆诗这样对伊晨说着，一边拿起一勺子粥向我嘴里送过去，“来，把粥喝了。”我张大嘴巴喝了下去，“好吃。” 伊晨停了一下，对陆诗说，“你今晚留下来吃饭吗？”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要办。”陆诗还是微笑着应答。 “就留下来吃饭嘛。”我在一旁说着。 陆诗还是坚持着。我想陆诗今天因为我一定耽误了不少了工作，就没有再勉强她了。 “如果你忙就先回去吧，轩交给我照顾就可以了。” 陆诗对我叮咛了几句后就离开了，伊晨送陆诗出去后，就回来坐在我旁边。 她又用手探了探了我的头，然后拿起勺子盛了一勺粥，“来，先喝完粥再吃药。”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我拿过她手里的勺子。刚才是戏弄陆诗才让她喂的，我怎么好意思让伊晨给我喂粥，即使我心里很希望这样。但伊晨却好象有点不高兴，没有说话就走到厨房做饭了。 我想大概是我猜错了，伊晨没理由会不高兴，可能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有点累了。于是我一口气把粥喝了。就在我把药放进嘴里刚吞下去的时候，伊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刚才对不起，我不应该生气的。” “生气？”原来我并没有看错，但我还是不明白伊晨为什么生气了，又或者我是明白的，但我又刻意不去让自己明白。 “没什么。先到房里休息一下，我现在去做饭，你还要吃吗？” “当然。” 伊晨甜甜地笑了一下又走进了厨房。我于是也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没有再想什么。 晚饭做好了之后，伊晨直接把盛好的饭菜送进我房里，她说这样走来走去很容易会再着凉的。于是我们一起在房间里吃晚饭。吃过晚饭后，伊晨说她先去洗澡，让我再休息一下。我笑，我今天都休息一整天了。 大概一刻钟过去之后，伊晨又穿着那件雪白雪白的睡袍回来了。我奇怪为什么她今天洗澡比平时快了那么多，立刻又想起自己今天还没有洗澡。 “我也该洗澡了。”我想起伊晨特别爱干净。 “天气很冷，洗澡很容易又着凉的。用毛巾擦擦身子就可以了吧？” “其实我也很怕冷，就怕你说我脏。嘻嘻。” “行了，脏猫子。” “什么？是你不让我洗的。可恶！”她没有理会我的喊冤，径直走了出去。很快就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她把毛巾拧干了水，递给我。 我接了毛巾，没有动，望着她。她在这里我怎么好意思擦。 “我帮你擦。”伊晨夺过毛巾。 “不用，我……” “我帮你擦。”伊晨很执意的样子。 “真的不用。” “为什么她能这样照顾你，我就不可以。”伊晨把毛巾扔在床头的桌子上。 “她？你说陆诗？……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点急了，我没有想到伊晨会因为这个而生气。 伊晨从新把毛巾拿起来，放进热水里，再拧干。“都凉了。来，我帮你擦。” 我不敢再说不，我怕她再生气。伊晨拿着那条热气腾腾的毛巾，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我的心碰碰地跳着，眼睛一直望着墙壁，不敢看伊晨。 “你的心跳得很快。”伊晨的手停在了我胸口上。 “是吗？……听说人发烧了心会跳得特别快。原来是真的。哈……哈哈”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是吗？” 我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奇怪起来，都怪我那个冷笑话。伊晨替我擦完身后，就端着热水出去了。 “今晚我们一起睡吧。”伊晨又走进了我房间。 “可是我生病了，我怕传染你。” “我不怕，我抵抗力才没那么弱。”伊晨说完，已经钻到我被子里。 “很暖和。”伊晨把头挨在我肩膀上说着。“头还晕吗？” “好多了，幸好陆诗……”我好象想起了什么，没有再说下去。 “为什么生病了不告诉我？” “我不是说了只是一点小病吗？我不想影响你工作。” “那她呢？你就不怕影响她？” “我们是很久的朋友了，一直都要好。”我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是吗？你们真的很要好。”伊晨停了一下，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比我们还要好吗？” “当然不。伊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说着这话的时候，我有点违心的感觉。但如果能做伊晨你最好的朋友我已经很心满意足。 “是吗？” “嗯。而且你还会是我的好嫂子。”其实这句话我是用来提醒自己的。尽管我不能否认自己刚才为伊晨的生气而悄悄高兴。但如果是这样，我就更需要提醒自己，我要保持清醒。 “轩，如果我不是你哥的女朋友呢？你还会对我那么好吗？” “当然会。”如果你不是我哥的女朋友，我会更好更好地对你。这个如果，我曾经在梦里想过无数次，但每次醒来后我都不敢再想。我怕，我怕我想着想着会不知醒来，会醉掉，醉在这个如果里。 又是一阵子的沉默。 “轩，我……”伊晨欲言又止。 “什么事？” “没什么了。你困了吗？快点睡觉吧。” 伊晨把头挨在我肩膀上，两只手紧紧地搂着我手臂，像个婴儿一样睡了过去。但我却久久无法入睡，尽管吃了药。我反复地想着今天伊晨反常的表现，好像意识到某些东西，然后又立刻推翻自己的猜想，这样周而复始地想着，我不知不觉进入梦中。在梦里，我梦见哥种的百合花被人偷走了，哥很伤心，妈也陪着哥伤心。他们都在哭。百合花就在我手里。我也在哭。 第九章 （9）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上帝在云端 只眨了一眨眼 最后眉一皱 头一点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你在我身旁 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之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流年》王菲 早上醒来的时候，伊晨已经去了上班。但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瓶，下面还压了张纸。 你今天就继续留在家里给我乖乖地养病。 昨晚我已经让陆诗替你请假了。 保温瓶里的是我到楼下买的粥，你赶紧吃了后就吃药。 中午饭你就打这个电话叫外卖，别到处乱跑。 我笑了笑。她什么时候也学会唠叨别人了？再看了看闹钟，已经9点多了，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那么久。伸了个懒腰后，我走到窗子前，拉开了窗帘，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阳光柔柔地飘洒一地，风也没有了平日般地刺骨。我在想：不出去走走，真的浪费了老天爷的恩赐。匆匆刷牙洗脸后，我把粥咕鲁咕鲁地喝个精光。看了了看旁边的药，想了想，还是吃了吧，虽然感觉已经退烧了。这烧来得快也退得快。 昨天在家里闷了一整天，一个人走到街上，呼吸了一下有点冷的空气，虽然谈不上清新，感觉还有点混浊，但还是让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突然想到河滨公园走走，虽然河水已经被污染得有点发臭。我靠在栏杆上站着，眼睛尽量不去望河里飘浮着的垃圾。在离我50米左右地地方也站了一个女人，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跟我一样空闲。那个女人好像也看到了我，她转过身，好像要向我走过来。我有点诧异，望着她向我越走越近。她穿着一件白色亮片的低胸T恤，紧身牛仔裤，白色的高跟靴子，整个玲珑浮突的曲线表露无遗，一袭波浪卷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她大步流星地走着，那袭长长的卷发被她甩在身后跳着劲舞，我想用潇洒来形容她的动作，但又跟她美艳的外貌有点不相称。 “怎么定着眼睛看我？”她已经走到我身边来了。 “你是？”我赶紧收回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的目光。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欣赏美丽的女人，这是一种习惯也可能是天xing。这个女人好象认识我，可是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想不到我给你留下的印象那么浅，我真的需要好好检讨一下了。”她的眸子很亮，嘴巴微地翘着，xing感诱人的唇一张一合。 “对不起，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让你免费留宿了呢。你居然就这样把我忘记了？” “原来是你。SATUDAY的？”那一晚看到她的时候是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她还化了很浓的装，没想到卸下装的她走在如此明媚的阳光里竟另有一翻味道。我真的认不出她了。叫人耳目一新。 “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对不起，你和那晚有点不同，所以我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是吗？有什么不同了？” “我不懂得说，反正耳目一新吧。” “呵呵，有人也这样说过我，白天是天使，夜晚就成恶魔了。”她的笑声很空洞，里面好像空无一物，只是一个嘴巴的动作。 “呵呵，都一样美丽啊。”这是客套话，也是真心话。 “谢谢。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名字吧？”我现在才想起原来我还没有知道她名字，她也一样。“我叫柳颜。”人如其名，阿挪多姿，fa.lang动人。 “我叫安以轩。” “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握手，然后说‘很高兴认识你’？”没想到她也会幽我一默。我们这样说说笑笑一会儿后，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就离开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在想着她那句话：白天是天使，夜晚是恶魔。现在这样的人的确不少，还好柳颜还不至于成为恶魔，顶多是妖精罢了。 星期天的时候我按照计划回家看妈，妈知道我搬了过去和伊晨一起住，然后就叮嘱我跟伊晨好好相处，不要给人家添麻烦，我就说，行了妈，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在妈的心里我一直都是小孩子，但现在想想，当小孩子又有什么不好，至少不管犯了什么错误，大人们都会笑着原谅。但是，我不能犯错误的，我早不是小孩子了。然后妈又问我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我就说一切都很好，生病的事就忽略了吧。吃晚饭的时候，哥回来了，我悄悄把哥拉到露台上，问他和伊晨最近怎么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就别管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把当小孩看？我想了想，都怪我一直都把自己伪装成小孩的样子，一个很乖的小孩。 “你多抽一点时间陪陪她吧。” “嗯。”哥点了一根烟深深地抽了一口，又长长地呼出来，白色的烟在空中卷成一个一个的圈，又慢慢消失在空气里。我看得出他们之间真的出现了问题，但又是什么问题呢？伊晨从不跟我说她和哥之间的事，甜蜜的时候不会向我炫耀幸福，不愉快的时候也不会向我大吐苦水，我每一个恋爱中的女xing朋友都会这样做，她为什么就例外？我有时侯觉得她爱用一堵厚厚地围墙把自己围起来，我想是外面的世界让她觉得很不安，当然这是在深入认识她之后的感觉，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想象过她也有那么脆弱的一面，我想在绝大数人的眼里，伊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强人。 哥大概也在奇怪为什么我没有跺着脚说：我已经长大了！ 我早就已经不再是小孩了吧，只是一直都还在伪装着，是为了犯了错以后还会再有人摸摸我脑袋，然后笑着原谅我吗？我在心里笑了笑，嘴角跟着不自然地上扬。哥抽过的烟由风带着钻进我鼻子里，感觉有点呛，上大学的时候我也抽过烟，但后来就戒了，为什么抽烟又是为什么戒了我现在已经记不起来了。人生就是这样，有很多事情不必刻意地去记着，也不必刻意地去忘记，脑袋自有它的选择。 “你想让伊晨当你嫂子么？”哥突然说。 我有点不知所措。“你想让伊晨当你嫂子么？”这句话不断在我脑子里回转，缭绕不止，像一条白缎把我的大脑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勒紧，我透不过气了但又立刻恢复过来。“当然想。在看哥的表现呢。” “好。”哥拍了一下我肩膀，走进屋里去了。 你想让伊晨当你嫂子吗？ 我回答：“想。” 然后又有另一个声音在问我：“真的想吗？” 阳台的对面不远处有一条幽静的小路，路的两旁高高地耸立着两排白杨树，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骑在哥肩膀上伸手去摘那种白色的毛茸茸的花。我突然想起那个梦，梦里我偷偷摘了哥的百合花。我用手托着脑袋，感觉它很沉重。突然想抽烟。怀念那种辛辣的味道。或许能让我清醒点。风冷不及防地吹过我的身体，我打了个寒颤，望了望那两排白杨树也走进了屋里。 想。 真的 第十章 （10） “喂？陆诗，什么事？” “出来喝杯酒吧。” “好，那一会儿见。”我挂了电话，转过头对伊晨说：“我出去一会儿。” “去喝酒吗？” “嗯。” “别喝太多，早点回来。” “嗯。” “好象快要下雨了。带把伞吧。” “不用了。”我关了门走出去。 今晚的SATURDAY出奇地播着中文歌，我记得一直以来这里都是播英文歌的。 王子小王子为什么 访客们总是路过 为何要主人难过 发生了什么 怎么怎么 情愿一起沉没 也不愿欣赏泡沫 不愿立地成佛 宁愿要走火入魔 是王菲的《阿修罗》，歌声流淌在酒吧弥漫着酒精味道的空气里，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看来我不来，你也不会寂寞了啊。”我看见陆诗正和调酒师有说有笑的。 “我的寂寞又不是你能拯救的。” 我“啧”了一声。那个调酒师把目光从陆诗那里抽离出来，看见了我。 “是你啊？要喝点什么？”那晚和柳颜在这里喝了几个小时，他不多不少总有点记忆。 “CORONA。” “什么时候换口味了？”陆诗望着我说。 “偶尔换换吧，这样一整瓶喝不是更爽快吗？” “CORONA这样喝不是为了图个爽快。”柳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身旁。 “那是为了什么？” “据说酒的名字是来自一个漂亮女孩的名字，这样对着瓶口就像KISS的感觉。”柳颜说完要了一杯我不知名的酒。然后又看着陆诗说：“怎么不介绍一下你朋友？” “我叫陆诗。”不用我介绍陆诗已经自我介绍起来。 “你好，欢迎来到SATURDAY，我叫柳颜，是这间吧的老板。对这里还满意吗？” “当然，你的酒吧很棒，调酒师也特别帅。”大概听到陆诗的话，调酒师向我们这边挥了挥手。陆诗也举起那杯深蓝色的酒向他笑了一个。 “ZORRO。要不要尝一下。”柳颜摇晃着那杯朦胧中透着诡异的蓝绿色的液体。 “好。”我毫不客气拿过来，轻尝了一口，不禁皱了皱眉头，“很烈。” “呵呵，就知道你喝不惯。”说完，她一仰头，把那杯浓烈的ZORRO灌了下去。 我不禁目呆。她向我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空杯，“你们慢慢喝，我去招呼别的客人，今晚我请。” 我转过去对陆诗说：“怎么样，你今晚除了来勾引调酒师就没别的事了？” “我说，你和她最近怎么样了？”我知道她说的是伊晨。 “很好啊。”我想了想，再加了一句，“很正常。” “你就真的觉得很正常？”陆诗好象察觉到了什么。 “我对她已经死心了。”我根本不可以对自己的嫂子图谋不轨。 “是吗？你想继续自欺欺人就继续吧。”她说着，用眼睛给调酒师传了个秋波，又继续对我说，“你，我暂且不说。那她呢？” “她怎么了？” “你难道察觉不到吗？”她低下头，喝了一口酒，才说，“你生病的那天，我觉得她的表现并不是一个朋友或嫂子应该有的表现。” “不就是关心吗？” “不但是关心，她还吃醋了。”她又停了一下，“尽管她刻意去隐藏，但我还是看出来了。她希望你只是她一个人的，那不是一个朋友的感情。” 没有想到陆诗也察觉到了，她说出了这个我又期待又害怕一直不敢承认的事实。“行了，少自作聪明。那么好的观察力先给自己觅一个男朋友吧。” “好，我就不管你了。” “不要嘛，你不管我就没人管我啦，我的陆姐姐。” “行了行了，又跟我来这套。臭鸡蛋。” “嘻嘻。来，我们今晚喝个够，柳颜请的。” “对了，你什么时候和她混熟的？” “转移目标啊。哈哈。” “行了吧你。” 正和陆诗喝得痛快的时候，我觉得天气越来越不对劲，于是趁还没下出雨来就赶紧回去了。天空黑黑沉沉的，看来将会有一场狂风暴雨。 回到家的时候，我看见伊晨正站在窗子旁边吹着冷风，身上却只穿着那件雪白雪白的睡袍，风呼呼地从隙缝里直吹进她的身体，吹乱了她那头长长的迷人黑发。我从沙发上随便拿起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外面风很大，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你回来了？”伊晨说着，把头埋进我怀抱，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腰，声音里有点呜咽的味道。 “怎么了？”我有点不知所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我不回来能到哪里去呢？总不能到天桥下占地方啊，那儿本来就够挤了。”我想尽量让气氛轻松下来，我最害怕这样的气氛，会让人醉倒。 “你为什么最近都对我那么冷淡？”伊晨没有理会我的笑话，手也没有放开我的腰。 “有吗？” “有！”伊晨斩钉截铁地说，丝毫不容我辩驳。原来这段日子我在刻意地保持着和伊晨之间的距离，却连自己都没有发觉，但却伤害了伊晨。你真该死，安以轩。 “对不起。” “为什么要这样？我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对我好了。” “傻瓜，怎么会？”我的身体微微震颤了一下，为自己那声傻瓜，然后赶紧补上一句，“我对你不好，哥会宰了我的。” “是吗？你对我好，就是因为你哥吗？”伊晨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我想逃避她的目光，但却动不了了。 “当然不是。对你的好是我发自内心的。”我撒不下这个谎，对你的好与哥无关。 “轩，我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是什么感情。”她放开了抱住我的手，径直走回房间里，关上门。我一个人站在窗子旁，呆了一会，回味着她的拥抱，直到所有的温暖都让风吹走，我才关上窗子，走回去。我瘫坐在沙发上，取出刚才柳颜在酒吧里塞给我的那包香烟。 “泰国的朋友带回来给我的，你试试。” “我不抽烟的。” “很适合女士抽的。” 就这样，我还是把它带了回来。庸懒地取出一根，点燃，白色的烟慢慢在屋子里散开来，很快又消失地无影无踪。我轻轻抽了一口，不错，的确是专为女xing设置的，没有那种太辛辣的感觉，很柔和。雨忽然在外面下了起来，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我似乎听到了它粉碎的声音。我把烟送到嘴里，再深深抽了一口，有点陶醉于其中。没有想到和烟决别了两年多后再抽烟竟没有一丝地不习惯。有些东西也许与生俱来就与你有着割不断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使刻意断绝了，再相逢还是一拍即合。我故意把自己沉醉在香烟中，不愿再去想起伊晨，但似乎她已经渗进了我身体的每个角落，连呼吸的都是她的味道，连香烟里也带着百合花的味道。 门忽然开了，柔和的灯光从房间里透过那条缝射出来，照亮了厅里的一个角落。大厅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我手指缝间的点燃的香烟此时很耀眼。门缝越来越大，伊晨向我走了过来。 “你在抽烟？” “嗯。”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以前抽过后来戒了。” 她夺过我的烟，抿灭了。“不要再抽了，对身体不好。” “没关系，偶尔才抽。” “外面雨很大，陪我睡好吗？” “我想看会电视，你先睡吧。”我说着，就去找遥控器。我不能再让我们的之间的暧昧发展下去。要记得，她是你嫂子，安以轩。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那你也别太晚睡。”透过房间里的灯光，我看见伊晨的眼睛闪着泪光。 伊晨，你知道吗？我多想立刻跑过去紧紧地抱着你，温柔地帮你拭去眼泪，然后轻轻地跟你说：“ 宝贝，对不起，不要哭了。”但我不能。因为你是我嫂子。 我不想让你伤心的，请你相信我。我知道25年来的孤独已经让你的心脆弱得很，你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伤害。但这种暧昧更是致命的，趁我还能把持我自己的时候，我就应该狠下心来砍断它。请原谅我不能爱你，不是因为你也是一个女子，而是因为你是我嫂子。我可以轰轰烈烈地爱上一个女人，却不能爱上我嫂子。我不能让哥伤心，我不能让妈失望，更不能因为自己自私的爱而害了你。 第十一章 （11） 我心里很明白自己已经让伊晨堕进了一个旋涡里面，一个再下沉就会让她万劫不复的旋涡，我不能用“当局者迷”这样的借口来虚伪地告诉自己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理所当然地发展那份致命的暧昧。我艰辛地在我们之间保持着一种距离，不能太远离更不能太亲近，仿佛我们就只能站在那么一个点上，向前一点向后一点我们都会堕下悬崖。现实中的清醒让我活得很累，有时候真的好想彻底得醉一次，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开始会喝醉酒，也许只有这样我才不至于崩溃，偶尔在酒精里把自己麻zui掉，至少能在梦里借醉发一个勾引嫂子的梦。但醒来的时候却还是清醒。第一次醉掉的时候，我还保持着七分清醒，因为怕自己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了。那一晚，柳颜就在我七分清醒的指路下，东拐西拐地把我扶了回去。那一次之后，我就让自己醉得只有三分清醒了，因为我知道有她在我不用担心回不去了，有点有峙无恐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懂得跟这个女人讲客气，可能是因为她爽快的xing格，也可能是我真的醉了。可是我总会把醉时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幸好我酒品好，从不发酒疯，要不然醒来的时候我就得找个洞钻进去了。 “今晚又来我这儿灌酒了？” “呵呵。是啊。”说完，我又把剩下的半瓶CORONA灌进肚子里去。然后对着调酒师喊：“ETHAN，再来，半打。”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喝，我的生意就一日千里了。” “呵呵。”我继续喝。 “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八卦我的事情了？”柳颜对我的事情一直都是不闻不问的，我也一样，从不问她的事情，好象彼此之间有一种默契。 “八卦是女人的天xing。” “我看你就不像。” “我不像女人？”开什么玩笑，她是我见过最女人的女人。 “不像八卦。” “可是我想八卦我关心的事情啊。和男朋友吵架了吗？” “呵呵。我对男人没兴趣。”后来想起这句话，我也分不清是我很信任她还是我真的已经醉了。 “那对我呢？有兴趣吗？” “你？先让我看看。”我站起来，靠过去她那里，想看清楚她。我想我那时候已经醉了。突然有点脚不着地的感觉，我整个人倒在她身上。她怀里的味道很熟悉，像是一个经历了几百年又再重逢的感觉。 “你抱过我吗？”说出这句话以后，我突然感觉很荒谬，即使那时候已经有点醉。没想到她的回答是：“你记起来了？” “感觉很熟悉……玫瑰的味道……” “那是四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也喝得像现在这样，小醉猫一只。那晚我一整晚都在看着你，担心你被哪个男人拐走了。害我提心掉胆的。” “是吗？我记不起来了。” “你当然记不起来了。你那时候对我有多冷淡你知道吗？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掉头就走了。” “呵呵。有这样的事情吗？”说着说着，我才想起我还在她怀里，还好我们只是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这样躺在你怀里还真舒服。” “那就多躺一会儿。”她的卷发落在我耳朵上，痒痒地，鼻子呼吸的是玫瑰的芬芳，是堕进花丛的感觉，很熟悉。 “嗯。”我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们还是保持着昨晚的姿势。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怕把她弄醒。一是因为真的怕把她弄醒，二是因为怕她醒来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宿醉刚醒，头很痛，想起昨晚的对话，我头更痛。 “你醒了？”她还是醒了，躺在沙发上揉着眼睛。 “嗯。吵醒你了？” “拉我一下好吗？我的腿酸掉了。” “怎么不把我推开呢？活该。”我把她拉起来，她顺势把我抱住。 “因为我想一直这样抱着你。”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 我有点不知所措，脑袋里在拼命地回放昨晚的事情。 “你该上班了吧？”她突然说到。 “嗯。我先去上班了。今晚再过来找你。” “好。今晚见。”她把手从我的腰抬到我的胸前，帮我整理着衣服还有头发。 走出酒吧后，我用力地用手指揉着太阳囧，头痛得要命，我才知道昨晚确实喝得不少。 “以轩，你怎么最近经常喝酒？一身酒味！”陆诗总是会突然冒出来。 “柳颜说给我打七折，就多喝一点呗。”我一边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说。 “我说，你最近也和她混得太熟了吧？” “那不好吗？转移目标啊。”虽然我本来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但事实却真的变成那样了。 “你说真的？” “总比，”我停了一下，自己也不明白停顿的原因，“和她好吧？” “只要你不要再让自己受伤就可以了。”她敲了我的头一下，“还有，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中午的时候我打了电话给伊晨告诉她我今晚不回去吃饭，然后下午下班之后我直接去了SATURDAY。从后面拐过去，我从后门上了二楼的房间，看到柳颜正坐在沙发上听着我不知名的英文歌，一张形状我说不出的古怪的矮矮的小桌子上放着几个还冒着烟的菜，一定是不知道从哪个饭馆买来的，她不象是会做饭的人，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厨房。 “饿了吧？坐下吃。”她对于我总是没有多余的招呼。什么“你来了？”“最近还好吗？”她一概从来不说。 “很香。” “当然，接到你电话后，我特意开了几条街的车买回来的。” “为什么不说跑了几条街呢？那样我会更感动。” “是吗？感动得以身相许？” “也许。” “那我下次把腿打跛了再给你跑几条街买。” “好。” “你可真够狠心啊。”她的手勒着我勃子，然后松开，垂在我胸前，脸贴着我的脸。“好吃吗？” “嗯。你不吃吗？” “我只想吃掉你。”说着，她狠狠地咬了我耳朵一下。 我继续吃饭，没有理会她，尽管耳朵痛得发烫。 “你怎么老是那么冷冷的啊？一点都没有了昨晚的温柔，看来还是把你灌醉算了。” “好啊，正想喝点酒。” “现在就喝酒？要喝到几点呀？去兜兜风吧。”她说完，拉着我就走。 柳颜用她那辆白色跑车带着我在公路上兜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后，我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今天的工作特别多，我已经累得不行了，终于还是睡着了。再睁开眼的时候是柳颜趴在坐背上笑着看我。 “醒了？” “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 “你女朋友刚才打电话来了，我看你睡得那么熟就帮你接了，她一定误会了，你赶快打电话回去解释一下吧。” “女朋友？”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手机显示叫伊晨的，我看她的语气很像有点不高兴，不是女朋友吗？”她把手机递给我。 “不是。是我哥的女朋友。”伊晨找我了？ “就那么简单吗？” “我们赶快回去吧。”我没有理会她的问题。我知道她已经懂得看穿一切，并不需要我的答案。从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虽然我已经忘记了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好吧，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看了看手机，居然1点多了，怪不得伊晨找我了。 柳颜把车一直开进来，直到家门口。保安认得我所以放行了。下了车，道了再见，我看到厅里的灯还亮着，大概是伊晨是特意为我亮着的，那么晚了她不可能还没睡。我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走进屋里，却看到伊晨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电视没有开。 “伊晨，怎么还没睡？” “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赶紧去睡觉吧。” “你一整晚就和她在一起吗？” 我一时无语。 “送你回来的那个女人。”伊晨继续说着。 “嗯。” “我去睡觉了。以后别那么晚了。”她说完，就向房间里走去。 “伊晨。”我叫住了她。她转过身望着我。“你以后不用等我的。” “我答应过你哥要好好照顾你的。”她进了房，关了门 第十二章 （12） 日子，流过。 空气却忘记了流动，凝住了，我站在悬崖上，动弹不得，有时侯会有一种往下堕的囧囧，但立刻止住了，不能让伊晨陪着我万劫不复。身上的包袱多了，想跳崖也未必能走得动。 吃过晚饭，如往常陪伊晨看电视，两个人坐着同一张沙发，中间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明天周末，我们去逛街好吗？”伊晨突然说话了，死寂的空气泛起一丝涟漪。 “嗯，好。想买什么吗？”我想拒绝，但没有理由，只是和一个朋友逛街而已。我们有多久没有一齐逛街，一起喝咖啡了？不知道。 “也没什么，只是想去逛逛而已。” “出去走走也好。” 她继续看电视，很专注的样子。我也在看电视，如果看电视的定义是目光停留在荧屏上。但我不知道电视里说的是什么。到了夜间新闻都播完后，我们都困了，伊晨关了电视，我去关灯，然后各自回自己的房间，关门，上床，关灯，睡觉。那份默契还在，感觉却已经有点陌生。 早上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同一时间醒来，但肯定是同一时间走出房间。当我们的目光交接的那一刹那，我像本能一般地立刻避开了，又立刻觉得这样的表现很不妥，我调整好状态微笑着对她说：“早晨。” “早晨。今天天气很好啊。”她说着走到窗前把穿帘拉开，推开窗子，明媚的阳光伴着清爽的凉风从窗子里吹进屋里，轻轻吹拂着伊晨那头长长的头发，发丝撩在她雪白嫩红的脸上，她轻轻拨开，转过身对我笑着。 春天早来了，我现在才发现。 “是啊。”我说着，向厕所走去，先梳洗一下。 伊晨梳洗过后，就打开了电视，看早晨新闻。她对时事都特别关心，大概是和职业有关系。我总会陪着她把所有的新闻看完，尽管我最讨厌看新闻。 新闻播完了。 “出去吃早餐好吗？我饿了。”伊晨关了电视，站起来对我说。 “嗯。” 我们各自回房换衣服。我换了一身白色的悠闲装，把头发扎了起来。伊晨换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一对高跟凉鞋，把长发披散着，脖子上系着我送她的那条淡紫色的丝巾。望着那条丝巾，我心里还是不禁暗暗高兴起来。那算是我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吧。 她挽着我的手走到街上，但我们的肩膀却没有靠在一起，我不知道中间是隔着一层空气还是千山万水。 伊晨换下那一套黑白的工作服，穿着这样雪白的连衣裙，给人感觉清爽了很多，没有了那种职业女xing的感觉，像一个大学生。阳光很灿烂，我希望伊晨笑得更灿烂。 随便吃过早餐后，我们就去了步行街。可能是周末的关系，步行街今天特别热闹，人特别多。 “我们到那间店看看怎么样？”伊晨刚举起手给我指着对面一间精品店，就突然有个男人冲了过来，抢了她手提包就跑。可能是昨晚睡得早且没喝酒，我今天精神特别好，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跑出去追他。我一边跑一边喊着抓贼，但也知道是白喊，这世道谁会管这种“闲事”。 因为前面人比较多，阻挡了那个贼一下，我很快追到了他。我一把抓住了手袋，他还想拿着不放继续跑。我死不放手，他急了就把我推倒在地上，手提包的带子也断了，他撒腿就跑。 我坐在地上大喊着：“走慢一点，我宰了你！”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伊晨也追了过来。 我站起来，示意她我没事，好好的。“放心，这么个小贼难不倒我。” 伊晨瞪着我说：“如果刚才那个人有刀怎么办！”我从来没见过伊晨生气，而且发那么大的火。我有点急了，没有想到这样会让她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人欺负她，如此而已。 “对不起。可是，你看我把包包抢回来了。”我把手提包递给她，却感觉手有点痛，原来右手在刚才擦伤了。 伊晨也看到了，赶紧拿着我手问：“怎么样？痛不痛？”口在上面轻轻地吹着气，暖暖的，柔柔的。 “没事，一点擦伤而已。” “还说没事！皮都破了，还流血了。”她拿出纸巾，帮我抹着。我从小就是个怕痛的人，但她抹的时候我一声都不敢吭。 “赶紧回家，我帮你消毒，处理一下伤口，一会儿发炎了就麻烦了。”她拉起我，奔似的走回去。 她利落地掏出钥匙，开了门，快步向柜子走去，从里面取出一个医药箱。我在这里住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她家里居然有这么一个医药箱。 伊晨熟练地帮我消了毒，很快就包扎好。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不许你这么做！” “嗯。”我点点头。 “你刚才几乎要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 “对不起。” “还好只是小伤。现在怎么样了？还痛吗？” “不痛了，你包扎地很好。” “我读大学的时候学过急救。” “所以家里就放着一个医药箱？”我望着那个箱子。 “不是。那是你上次生病以后我买的。想下次再有什么事有个药在家比较好。没想到真的有用处了！” 我傻傻地笑着。 “还笑！下次再这样就不管你了！” “不会了。”嘴里是这么说，但我知道要是再有下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欺负伊晨的，我就会奋不顾身。 “真的不疼了吗？” “嗯。不疼。” “你乖乖在家里待着，不许乱跑！我出去买菜。” “嗯。” 伊晨买好菜回来后，我说把她洗菜，她说不用。饭做好后，我说帮她端菜，她说不用。我突然感觉自己好象受了什么大伤，或许今天那贼是有刀的，还砍了我好几下，只是我忘记了。 “吃这个，猪手，以形补形。”伊晨夹给我一块猪手。 以形补形？我才不要我的手变成猪手。心里这么想着，还是乖乖地吃了，想起刚才伊晨生气的样子我现在还有点慌。 “手伤了，以后晚上就不要老出去酒吧。” “哦。”我低着头继续吃饭。 “你为什么最近对我那么冷淡？” “没有啊。”我有点慌。原来她都看出来了，是我装得不够完美。 “放心，我对你的只是友情，如果还有，就是亲情。” 我抬起头，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我那晚吓坏你了吗？呵呵，你不用在意的。那晚我在家喝了点酒，可能不知不觉喝多了，我都忘记自己做了什么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呢。” “美的你。” 我松了一口气，即使忍不住有点失落。原来只是我想多了。那样就好，那样就好。 安以轩，你也太自大了吧？你怎么可能比得上哥。少胡思乱想了。 我在心里自嘲着，有安心，有高兴，有失落，还有点酸。 呵呵。我笑着。 呵呵。伊晨也笑着。 我们一起笑着。伊晨又给我夹了一块猪手，我在努力长出一只猪手来。 第十三章 （13） 忘记了那天我到底吃了多少块猪手，只记得那天之后我们就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哥和伊晨约会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这当然要算我的功劳。每次哥来接伊晨的时候，我都会笑着在后面挥手，看他们离开。一次又一次地挥手，一次又一次地说要他们玩得开心点，我的演技开始越来越好，好得连我自己都欺骗了，很多时候都以为真的可以放下了。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这时候没有了演戏的必要，心痛的感觉又会如波浪般袭来，重重地敲击着我的心。 我要把心渐渐冰封起来，直到自己忘记了怎么去痛。 “哥的电话吗？”伊晨刚说完电话，大概是哥。 “嗯，以健说他一会儿过来。”伊晨放下电话，从CD架上取出一只CD，放进唱片机了，歌声响了起来，是王菲的《我也不想这样》。 忽然间 毫无缘故 再多的爱也不满足 想你的眉目想到迷糊 不知不觉让我中毒 忽然间很需要保护 假如世界一瞬间结束 假如你退出 我只是说假如 不是不明白 太想看清楚 反而让你的面目更模糊 越在乎的人 越小心安抚 反而连一个吻也留不住 我不想这么样反反复复 反正最后每个人都孤独 “什么时候也喜欢听王菲的歌了？”我记得以前伊晨对王菲的歌没什么兴趣，没想到现在会主动听。 “你经常去酒吧的那个时候。”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歌。 反正每段关系都是孤独 眼看感情变成一个包袱 都怪我太渴望得到你保护 我也不想这么样反反复复 反正最后每个人都孤独 你的甜蜜变成我的痛苦 “门铃好象响了。”我走上前调低了音量。 “大概是你哥到了，我去开门。”伊晨说着，走出去开门。 我在屋里听着他们的话。 “怎么那么快？才刚接到你电话就到了。” “迫不及待地想见你。” “少甜言蜜语的。快进来，以轩在屋里。” 他们一起进来了。 我站起来叫哥。 “你这丫头哥来了也不招呼。” “不用吧？这里不是你家吗？是该你招呼我呢。” “哈哈，对。让哥来招呼你。怎么样，要喝点什么？” “少跟着她瞎起哄，我还没有承认你呢。” “那女皇什么时候才给我入住证呢？”哥牵住伊晨的手，大大的一双手，把伊晨纤弱修长的手整整地裹住。 “看你表现呀。”伊晨娇气地说着。 “我表现还不够好吗？好的，小的一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少卖乖口，以轩在呢，你就正经点。”伊晨望了望我说。 “行了，这丫头不用管她。”哥笑着。 “好啊，哥你重色轻妹了，我要告诉妈！”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经常把妈搬出来压我，我说，伊晨你一定要尽尽嫂子的责任把这孩子教好。” “谁说要嫁给你了，不要脸。再说，以轩比你好多了。哼。” “什么？这丫头哪里比我好？”哥一把把伊晨拉下来，伊晨坐在了哥腿上。 “好了，你们继续打情骂俏。儿童不宜观看，我回避一下好了。” “看你。”伊晨嗔怪着哥。 “哈哈。”哥大笑着。 我们就这样说着，笑着，直到哥突然说要出去吃宵夜。在我们刚打算出门的时候，我接到了柳颜的电话。 “柳颜，什么事？” “出来一下好吗？好久没见你了，想你。”我和柳颜的关系，我自己也说不清。 “可是，我刚好要和哥出去吃宵夜。” 哥听到了我的话，就说：“你朋友吗？没关系，把她也一起叫来啊，热闹点。” “好啊，你们去哪里，我一会儿过来喔。”柳颜隔着电话也听到了哥的话，这女人不但眼睛厉害——能看透别人，而且连耳朵也那么厉害。 刚告诉了柳颜地方，我就后悔不已。让柳颜和伊晨还有哥见面，这对于我来说太冒险了吧？如果柳颜说出了点什么，那我该怎么办才好？我想拒绝，却已经太晚了。 这餐夜宵我准会吃得个胆颤心惊。 我们刚坐下一会儿，点了几个菜，柳颜和她那台白色跑车就到了。今晚的柳颜少了一点狂野，却多了一份简单和清纯，这让我不禁有点吃禁。我想起那天在河滨公园的她，也是今晚这份简单，但是久遗了，她很少这样打扮。 柳颜下了车，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今晚很漂亮吗？怎么眼定定地看着我？”柳眼笑着说。 我赶紧收回我的目光。“呵呵，是啊，很漂亮。” “呵呵。”她笑着又转过头对哥他们说：“你们是以轩的哥还有嫂子吧？我叫柳颜，以轩的好朋友。” “对对。请坐。”哥连忙应着。 “我们还没结婚。”伊晨笑着说。 “不过都快了。”哥笑着。 “嗯嗯。”我也笑着附和。 “以轩平时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伊晨这话有转移话题的嫌疑。 “没有啦，都是轩照顾我呢。”还好她没有说我经常喝醉在她酒吧里。 “是吗？不简单啊，这丫头也会照顾人。”哥笑着说。 “不要老说我丫头好不好？！”我冲着哥说。 我们说着说着，很快就上菜了。就在我们吃得正愉快的时候，就在我庆幸今晚总算无惊无险的时候，突然走过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高档西服，旁边还搂着个辣妹子。 “哎哟，我的好妹妹，那么巧啊。”显然他是对着柳颜说的。柳颜的哥哥？我有点惊讶。认识柳颜那么久从来不知道她居然还有个哥哥，但其实我对她是一无所知。 但柳颜好象很不高兴见到他，冷冷地说：“没什么事的话，请你离开。”这让我很诧异。 “哎哟，不要这样子嘛。哎，伊晨也在啊，男朋友你也在呀。”这让我更加惊讶，他怎么也认识哥和伊晨？只是他对哥的称呼让我隐隐约约明白了点什么。 “柳总，你好。”伊晨很有礼貌地说。但看得出旁边的哥也一样很不高兴看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伊晨公司的总经理？ “哟，原来还有个那么漂亮的小姐啊。怎么就没有人给我介绍一下啊。”他把头靠过来我这边，我闻到一阵让人恶心的烟酒味。他说着，还举起了手向我伸过来，快要摸到我的脸的时候，柳颜一把推开了他。 “滚开！”柳颜大声地说着，我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柳颜。 “啪！”那个男人狠狠地扇了柳颜一巴掌。我们都惊呆了。 “你算什么！我叫你妹妹是给面子你了！” “啪！”柳颜也狠狠地回敬了他。 “谁稀罕！” 那个男人又举起了手，想再给柳颜一巴掌，我立刻冲到柳颜面前，不能再让他欺负柳颜。 “你给我小心点！”那个男人扔下这样一句话就走了。 我让柳颜坐回椅子上，摸着她的脸心痛地说：“怎么样？疼吗？”那个男人刚才那一掌真是完全没留力气的。我真是想追过去揍他一拳，怎么会有人这样对自己妹妹。 “没事。”柳颜笑了笑。我真的很佩服才刚发生过这样的事她还能笑得出来。 哥和伊晨对刚才发生的事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柳颜好象也察觉到了，我真的从心里佩服起她，刚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她还有心情去顾虑别人。 “呵呵，你们不用在意的。我们关系比较差，这样的事也不是头一回。来，继续吃。”不是头一次？我更吃惊了。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我说我想和柳颜出去兜兜风。于是我们两就走了。 “刚才不好意思，把你吓倒了。” 借着灯光，我能看到柳颜脸上深深的指痕。 “我没事。真的不疼吗？”我抚摸着她的脸，很心痛。 “还好没有被毁容，呵呵。”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要兜风了，去我家，我那里有药膏，我帮你搽一下。”我想起那个医药箱，里面也有这种药膏。 回到家，我开了门进去以后，柳颜兴奋地像个参观动物园的孩子。 “哪个是你房间？让我看看。”她似乎忘记了她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快坐下，我去拿药。”我把她按坐在沙发上。 她却笑了起来。 “笑什么？”今晚的事还真够稀里古怪的。 “今晚的轩特别温柔。” “是吗？” “嗯，很温柔。” 我拿出了药箱，找了很久终于在箱底找出了那种药膏。 “来。”我小心地帮她搽着，生怕弄疼她。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突然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倒在她怀里。“如果你能一直对我那么温柔该有多好。”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就这样让她拥在怀里。也许我该对她说：“嗯，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但我不能，因为我做不到。我并不爱她，只是喜欢，所以存在于我们之间的只是暧昧，不是爱情。我会和她拥抱，亲吻，甚至囧囧，但是我不会跟她说“一直”，“永远”，因为我们之间不存在永远，总有一天我会厌倦这种关系，离她而去。 “那个男人除了和我来自同一个男人的精子之外，我们没有其他关系。”我很惊讶她用这样的表达方式，看来她真的很痛恨那个男人，应该说是她的家庭。她的那种说法不但表明了她不承认那个人是她哥，她还不承认她爸爸。 她没有再说下去，手开始在我身体上游离，嘴巴亲吻着我的脸，我的脖子。我让自己陷进她怀里，任由她抚弄。我不想鼓励她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不是说出来就能开心点如此简单的，我也不想安慰她，那种事情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她是个不需要同情的女人。她说她有时侯觉得自己是在等着我施舍给她一点温柔。我无语。我们只是在互相施舍。 就在我们的身体快要纠缠在一起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我们楞在沙发上，伊晨楞在门口。 第十四章 （14） 我赶紧站起来，望着依然楞在门口的伊晨，她清澈的眼珠里还倒映着我们刚才那一幕。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们，什么话也没说，就那样楞楞地站在那里。此时此刻的她到底在想什么？我茫然失措，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望着我们，我望着她，但我们的目光却没有交接。柳颜轻声地对我说：“我先离开。” 我没有回应。她离开了，在她和伊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伊晨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目光依然停留在原来的地方。也许她脑子里还在回放着刚才那一幕，也许是一片空白，也许是在想我是个肮脏的人，也许……到底还有多少个也许？ 柳颜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她什么时候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我不能，我已经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在做什么。而我最不该做的是，在这样的时间，在这样的地方，做这样的事情。 在柳颜出去以后，伊晨关上了门。她慢慢向我这边走过来，我以为她会对我说什么，或者是骂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或者会扇我一巴掌，或者会用一种看不起我的眼光望着我。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做，甚至连望我一眼都没有就直接走进房间。 我望着关上的房门，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沙发上。脑子里出现着无限个也许和或者，所有的一切纠缠在一起，我的脑袋一团糟。我突然想起我该洗澡，于是立刻站起来朝浴室走去。我像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地关上浴室的门，脱掉衣服，开了冷水往自己头上淋去。水顺着我的头发流到我的脖子上，流到背上，流过胸前，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壮烈地粉碎。冷水不停地冲涮着我的身体，却怎么样也冲不走刚才的那一幕。我的思绪乱如麻。伊晨这个时候又在想什么呢？她讨厌我了吧？她认为我是个异类了吧？她不会再跟我做好朋友了吧？她觉得我是肮脏的人了吧？我一直都不认为同xing恋有什么不对，有什么怪异，就像左撇子一样，但是我也很清楚在很多人看来同xing恋就是罪孽，就是怪物。伊晨也会这样想我吗？我很害怕，我不想连做她好朋友的资格都失掉了。安以轩，你怎么能这么愚蠢？犯这样的错误？安以轩，你真的笨得无药可救了。如果伊晨不理你了，讨厌你了，也是你罪该活死！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咒骂自己，却也是于事无补。我一动不动地站在浴室里，任凭冷水慢慢流过我的身体，直到我冷得打了个喷嚏，我才发现我没有拿更换的衣服，而脱xia来的衣服又已经全湿透了。我狠狠地敲了自己脑袋一下，安以轩，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想了想，微微开了门，探出头去望了望，还好伊晨还在房里，于是决定披着毛巾出去算了，再淋下去就要生病了。虽然毛巾披了也是白披，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可是就在我走出浴室几步的时候，伊晨房间的门开了，她走了出来，看到了只披着一条毛巾的赤囧囧的我。我想走回浴室也不是，继续向前走也不是，只是在想今天倒霉的事情都全让我遇到了。我望着楞在那里的伊晨，嘴觉勉强地上扬，挤出一个怎么看不都像笑的笑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我的房间和浴室之间怎么要隔着伊晨的房间？这样子我就必须从她身边走过去，我想兜过大厅走过去，可是那样不是更怪诞了吗？我头皮发麻，打算硬着头皮走过去就算完事了。在经过伊晨身旁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心脏跳动得特别激烈，激烈到我害怕连伊晨都听到了。只是那么一刹那，我却感觉好象过了一个世纪。终于走到她身后的时候，我呼了一口气。怎么这几步路我走得比万里长征还艰难？ 就在我长长地呼出那口气的时候，伊晨突然从后面搂住了我。我身体仿佛完全僵硬掉，又一次楞住了。伊晨搂住我了？这是真的吗？还是只是我的幻觉？但是我的身体却能明显感觉到她的体温，我的鼻子却能明显呼吸到我最爱的百合花味道，我甚至能感觉到伊晨心脏的跳动，在我背上激烈地碰撞。 就那么几秒钟，却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她紧紧地搂着我，谁都没有说话。我突然想起了林雨的拥抱，想起了我曾经充满希望的一瞬间，想起了那个冷冷的夜。我清醒过来，想继续向前走。但伊晨没有放开手，反而搂得更紧。 “不要走。”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想这样拥抱着你。不要离开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内心里翻江倒海。 “不要傻了。”我试图拿开她的手。 “为什么她可以，我却不可以？” 我转过身，看到伊晨已经泪流满面。我手足失措，赶紧用手帮她拭去眼泪。“傻瓜，怎么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看到她吻着你那一刹那，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为什么会那么痛？”伊晨呜咽着。 “对不起。” 伊晨把自己埋在我怀里，大哭起来，泪水滑过我的胸，暖暖的。我把手伸到伊晨后面，把她紧紧抱住。对不起，伊晨，是我伤害了你。那样是说，你爱着我吗？你真的爱上我了吗？可是你也说过我们之间只有友情啊。我心里乱糟糟的。 “为什么看到你和别人亲吻我心里会有种刀割的痛？”伊晨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望着我，小嘴巴一张一合的，眼睛里还闪着泪光。销魂的美。我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冲动，我不顾一切地吻上了她的唇，没有想到的是，她没有抗拒我，我的舌头很容易地进入了她的小嘴巴，而且很快地她也有了回应，用舌头挑逗着我。我整个身体都酥软掉了，手抚摸过她背部的每一寸，她也疯狂地抚摸着我。我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已经不分彼此，已经囧囧囧囧。 毛巾掉在了地上，我们相拥着走进了房间。 这一切我在梦里都不敢梦到过，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望着在我怀里的伊晨，我更紧更紧地搂住了她。 “轩，你爱我吗？” “爱。” “你也爱她吗？” “不。” “那为什么你让她……” “对不起，我……”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要再让别人亲你。” “嗯。都答应你……可是，你能先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先让我穿回衣服。” “呵呵。不~~让！以轩的囧囧很好看哦。” “那样很不公平吧？我也要看！” “你敢？” “你说呢？” “救命，你这只小色鬼。” “谁色了？手不许乱动！” “就爱。呵呵。” 第十五章 那个晚上我抛开了一切，半年以来压抑着的感情像火山爆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我什么都不想再去想了，即使幸福很短暂，我也想牢牢地抓住。 一丝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的玻璃照进了房间里，从床头的桌子上慢慢挪移到床上，我庸懒地睁开眼睛，看到依然熟睡着的伊晨，百合花淡淡的清香像一个网似的笼罩着我们，营造了一个只属于我们的世界。我静静地躺在她旁边，望着她白皙粉嫩的脸蛋，仿佛弹指便可破，小巧的鼻子吐露着芬芳，樱樱的小嘴微微上撅，像个孩子般可爱纯洁。神啊，你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不会只是梦一场吧？我不敢用手掐自己的脸蛋，我害怕如果这真的只是梦，那么一掐，梦就醒了。即使是梦，我也希望能继续做下去，最好是永远也醒不来。 我轻轻地伸出手想撩开那散乱在她脸上的头发，却不巧把这睡公主惊醒了，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这个梦就这样醒了。我朝她微微一笑，她也看着我，微笑着。谁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言语已经不被需要了，只要一个眼神的交会，只要一个浅浅的微笑，就已经表达了所有的一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默契，什么样的共识，我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清楚。仿佛只要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到对方的全部。我们真的已经囧囧囧囧了。 这个梦，真的太美好了。我紧紧地把伊晨拥在怀里，轻轻地说着：“宝贝，早安。” “呵呵，肉麻死了。”伊晨的脸上浮过一丝红晕。 “是吗？” “嗯。”她停了一下，慢慢地把头向我靠过来，轻声地说：“可是，你也是我的宝贝。”她的软软的唇贴上了我的唇，彼此的鼻子交碰着，眼睫毛在上面打架。 “呵呵。很痒。”我咯咯的笑着。 我坐了起来，拉起她的手。“洗脸刷牙去。”我们一起走进了洗手间。我抱起一掬冷水撞了撞脸，看着镜子里的我们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笑什么？傻瓜。”伊晨用那根长长的食指刮着我的脸。 “呵呵，没什么。”我替自己挤了牙膏，也帮她挤了，放好水放在她面前。我们唰唰唰地刷起来，我侧头望望她，她也望着我，然后我们一嘴白泡地笑着。刷过牙后，她放了水，把凉凉的手巾盖在我脸上。“快洗完脸出来，我去准备早餐。”她走了出去。我在后面应着。 我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又听着厨房里伊晨在准备早餐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然后又傻傻地笑了一下。等到我走出去的时候，伊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坐在桌子旁等着我了。伊晨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脑袋，嘴巴微微向上撅起，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直到我在她对面坐下。我喝了一口牛奶，咬了一口面包，然后摆出一副很满足的表情说：“嗯，奶很香，面包很香。” “是吗？还不是平日的牛奶和面包。” “不同的，你喝喝。”我把我的牛奶拿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口，然后说：“不是一样吗？” “你喝不出来？” “喝不出来。” “有我的口水味，特别香！”我坏坏地笑着。 “你好呀，安以轩，居然欺负我。”她说着又拍我的脑袋。 “呵呵。”我还是笑。 从阳光照到我眼皮上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迟到了，所以我们决定各自打电话回公司请病假，然后好好享受这属于我们的一天。哪怕我们的爱没有未来，但我也想好好把握今天。伊晨，我要牵着你的手一起走我们未来的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吃过早餐后，我们决定一起出去买菜，准备我们的午餐。没有特意地换衣服，还穿着拖鞋，拿了钱包就走，就这样简简单单，随意而行，感觉真好，不用再顾虑什么，就做我们喜欢的事。伊晨挽着我的手臂，虽然还没达到大步流星，但也走得特爽朗。我说，你穿成这个样子，真的不怕吗？她就说，有你陪我啊。我还是笑，从微笑到大笑。一路上到超市，伊晨的手始终紧紧地挽着我的手，我说“你挽那么紧怕我被人拐走了吗？” “最近拐卖儿童案件比较多。” “哦，那婆婆要好好看着我啊。” 她一声不响，只狠狠掐了我一下。我还是笑。 “轩，今天想吃什么？” “听你的。” “你说的，那不许挑食。” “嗯。”然后她很满意地继续挑选我们今天的菜。看着她认真地选菜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我们就像一对新婚的爱人在准备我们第一天的饭菜。或者，应该比这更幸福。正在我陶醉万分的时候，来了电话，是陆诗。 “你生病了吗？要紧吗？怎么最近老病啊？要我过去看你吗？”她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 “没事没事，偶尔偷偷懒而已。” “啊？” “我精神得很。” “臭鸡蛋！你没事装什么病，都担心死我了。” “拜托，你那么大声想让全世界都听到啊？好了，不说了，明天请你吃饭可以了吗？就这样啦。”我匆匆挂了电话。伊晨正回头看着我，我告诉她是陆诗，然后快步走过去，挽起她手臂。 没有想到除了酒和烟之外，会醉人的还有梦。我已经不可救药地醉在这个梦里，不知醒来了。只怪我忘记了美好的东西都不会长久，凡是梦都会醒来这样简单的道理。 第十六章 （16） 最近的的日子就是这样，温馨惬意且甜蜜，每天我都小心翼翼地过着，因为每天都是得来不易。我知道我们的爱就是像肥皂泡，七彩梦幻，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水晶球，但我自己很清楚，这终究是肥皂泡，一不小心它就会破碎，你想追寻么？它已经消失得了无痕迹，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就像林雨，有时侯晚上的时候会想起她，却怀疑起我们是不是真的认识过，还是只是我不小心发的一场梦，恶梦算不上，美梦更不是。灵魂在躯体外畅游着，忽然传来了伊晨的声音把我从宇宙边缘拉了回来。 “睡着了？”她刮着我脸说。 “不好意思。”我的脸贴着她的大腿，我想起我正在陪她看财经新闻。 “好吧，那我们去睡觉。”她俯下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个。这一亲让我的神经细胞复活了，人忽然精神起来，我搂着她的脖子，吻上了她樱樱的唇。我永远不知停止地索取着她的吻，因为我害怕就在下一秒，它就不属于我了。其实这份爱都已经让我们疲惫不堪了，只是都在坚持着。 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是依旧地只有我一个在床上，其实说真的，我很害怕这种感觉，醒来的时候只剩下自己，感觉如同自己被世界抛弃了。所以我每天醒来我都不会在床上多做停留，赶紧穿回衣服，刷牙洗脸，带上手提包，穿上鞋子，出门。现在的早餐都是回公司后再吃，由陆诗负责，有时侯很享受被陆诗照顾着的感觉，但也只限于此，对她是生不出别的感觉来的，这也省了麻烦，爱上别人是一件麻烦的事，对方是同xing就更甚。 “营养麦片，试试新口味。”陆诗给我递过来一杯香喷喷的麦片。我接过来，就猛地喝了一口，结果烫得我几乎大叫起来，“你想取我xing命啊？” “谁让你喝得那么急呢？”她拿过麦片，一边用嘴巴吹着，一边说：“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老像个孩子。” “不怕啦，不是有你照顾我吗？” “我能照顾你一辈子吗？我还要嫁人呢。” “那我跟过去做陪嫁丫头啊。” “好，你说的。” “你嫁得出才说吧。”我坏坏地笑着。 “去你的。”她狠狠地敲了我脑袋一下。 “看，还老那么粗鲁。”我用手揉着脑袋。 “还说。看我再敲你。”她又抡起拳头。 “OK。”我做嘴巴拉链状，以求自保。 “行了，喝吧，我工作去了。”她放下麦片，走了。 我低头，喝过麦片，继续工作。胖经理最近越来越多地让我做一些业务上的工作，我也没说什么，对上司我一向绝对服从。中午准备去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的杯子又不知道已经什么时候被陆诗拿去洗了。陆诗走过来挽起我的手就走。 “最近附近新开了一个小菜馆，前几天ETHAN带我去吃过，还不错，我带你去尝尝。”她拉着我一边走着一边说，向来吃饭我都是没意见的，她说去哪里就哪里，不食物中毒还有吃饱就可以。 “你和他最近走得挺近的啊。发展挺好吧？” “是啊，你担心我嫁不出嘛，我就要努力点啦。” “嗯，都是奔三的人了，还不努力点就来不及了。” “去去去，我是风华正茂。” “我看顶多只能说风韵尤存吧？”我坏坏地笑着。 “再说小心我再打你。” “好，老来这套。” “呵呵。”她笑着，拉着我继续走。到了菜馆后，她随便点了两个菜，我环视着这个有点渔家风味的竹庐似的菜馆。 “这地方还挺不错啊。没想到ETHAN也会来这样的地方，我还以为他只会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呢。” “其实他这人也蛮有内涵的。” “看来对人家评价很好的啊，赶紧登记了吧，别让人家跑了。” “你把我陆诗看成什么了，用得着吗我？” 我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她下巴，装着一副细心观察的样子说：“嗯，长得还可以啊，确实嫁不出了就我要吧。”说完，我还是习惯xing地坏笑。 “那样我得考虑考虑呢。”陆诗的眼睛向上望，用下巴对着我。 “呵。”菜上了，我没有再说话，低头吃饭。 “看你，就知道吃。” “吃得是福啊。” “你和那个柳颜现在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别对我有所隐瞒啊。” “谁要隐瞒呢。” “除了她还有谁吗？” “什么意思？” “我看你最近春风得意的。” “是吗？”我有点心虚，陆诗总是会看透我。 “快从实招来。” 我没有回答她，继续吃饭。“这菜还真的不错啊。下次再来。” “别转移话题。说还是不说。” “好了啦，我跟她……你明白了吧？” “林伊晨？” “嗯。” “你跟她表白了？” “嗯。” “那她？” “就是这样这样了。” “少含糊应付我，说清楚。” “她接受我了。” “你说真的？？” “有没有看不起我啊？” “爱情这回事根本就没有对与错吧。可是，你哥那边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就这样继续过日子吧。” “你难道想一辈子这样隐瞒下去吗？这样无论对于谁都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那你说，我能怎么样？” 谁都没有说话，因为这个问题谁都给不出答案。我能怎么样？其实这段日子我都是在自欺欺人，我努力让自己忘记伊晨之于我的身份，可是这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事实，我能逃避得了吗？每当想起哥哥为我做的一切，而我又做了些什么，我就再没有脸面站在他面前，直想找个楼顶跳下去自我了解了，好清洗我的罪孽。爱没有对于错？可是这份爱的的确确地是我大错特错了！只是我却希望错到底，因为我已经无法自拔了。有时侯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我这样算什么啊？勾引嫂子的小姑子？背叛哥哥的妹妹？让母亲失望的女儿？反正什么都一样了，我都是个错误的角色。 下班的时候我总会立刻赶回家，因为伊晨每天都会准备好饭菜等我，也往往是这份幸福让我冲昏了头脑，让我无法自拔，让我无可救药地堕落。 “回来了？快去洗手吃饭。” “嗯。”我放下了手提包走进洗手间，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好香啊。” “那就多吃点。”伊晨甜甜地笑着，给我夹了一块甜酸排骨。 “真的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呀。” “当然。” “看美得你。” “接受别人的赞美也是一种美德。” “吃吧，我的大美人。”我给她夹了一块鱼。 “呵呵。”她继续吃。 我们约好了，她做饭我洗碗，碗筷一起收拾，美其名曰“大社会的分工协作”。我洗碗的时候她总喜欢从后面抱着我，要么吹吹我耳朵，要么挑挑我头发，要么舔舔我脖子，像只小猫似的，老让我手忙脚乱，然后她就怪责我怎么洗个碗都洗成这样啊，我只好瞪大眼睛看着她，因为我没有胡子可吹，然后她就很满意的一脸坏笑。 她总是不放过每个拥抱的机会，也许我们想的都是一样。她喜欢一直这样抱着我，直到看电视的时候也不会放开，每天晚上我们都要抱在一起看电视，乐此不疲。 “你手机响了。”我告诉她。她看电视的时候会很着迷，特别是那种往往会闷死人的新闻。 “是吗？”她很不愿意地走进房里接电话。 房间里声音很低，我知道是她故意压低的，因为是哥打来了。她出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说，她也一样，我们继续拥抱着。有些事情大家都明白，无须说明。我们都在逃避着，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无处可逃。 第十七章 (17) 暗黄的月光静静地飘洒一地,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漆黑的天空上只有几颗零丁的星星在苟延残喘,发出暗淡的余光.我和伊晨相互搂着腰静静地走在这条幽静的小路上,只有风不时地吹落几片枯叶,当枯黄的落叶在我们面前缓缓落下,我们更用力地相拥,身体紧紧相贴,一路无言. 我刚洗过头,正坐在沙发上吹头发. “刚才以健打了电话过来,让我们星期天的时候一起回去你们妈妈那吃饭.”伊晨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拿过我手上的吹风机,帮我吹着头发. “我,你,哥和妈一起,吃饭?”这话好象是我自己对自己说的,我面无表情地又应了一声:“哦.” “出去走走好吗?”伊晨问我. “嗯.” “轩,我们……”伊晨的话打破了宁静得快要凝结的空气,却欲言又止.我转过头望着伊晨,她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发放着光芒,不再如水般清澈,换而代之的是一层混浊的雾,一丝丝忧郁.我赶紧把头转过另一边,怕伊晨看到我的脸,怕她看到我泪水纵横的脸.伊晨,为什么我们要相爱地如此般苦?我们的爱让我们没有办法面对爱我们的人,我们爱的人.我们,真的错了吗? 我仰起头,望着朦胧的月亮,想从中看到我们的未来,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未来比月亮更遥不可及? 哥打开车门,让伊晨坐前面,然后又替我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星期天转眼就来到了. “傻丫头,发什么愣,进去啊.”哥拍了我一下. “哪有.”我钻进车子里.然后哥也绕到前面,坐回驾驶座上,伊晨旁边,他在伊晨耳边悄悄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开车了. 一路上,我都把目光投向车外,望着路旁呼啸而过的树.连我的眼睛也在逃避. “以轩,怎么一直不说话?生病了吗?”哥好象发现了我不同寻常的安静. “没有.” “怎么了,丫头,今天怪怪的.” “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伊晨帮我找着借口. “嗯.” “可以回家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吃个饭高兴地睡不着了对吧?”哥笑着说,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的路. “嗯.”我笑了笑.一家人?是啊,我笑着,很开心地笑.真的,很开心. 伊晨也在笑.突然觉得伊晨有点陌生了.她不是跟以前一样笑着吗?有什么不一样了?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遥远了?我又把目光转移到车外,车子里是哥和伊晨的笑声. 刚进了家门口,妈就很高兴地走出来迎接我们.大概是真的很久没有这样齐齐整整地吃饭了,我看得出今天妈真的很高兴,很安慰.我有资格去破坏这一切吗?我能如此残忍地对待爱我的和我爱的人吗?我走上前,紧紧地抱着妈. “傻丫头,怎么啦今天?”妈有点惊讶地说. “只是想抱抱妈啊.” “看你啊,都20多岁的大人了,还是长不大,怎么就不学学伊晨呢,多懂事又能干.” “不长大一辈子陪着妈不是更好吗?” “妈更宁愿你早早地找个好人家嫁了.” “其实以轩也很能干的,阿姨.”伊晨在一旁说,还是那甜甜的笑容. “伊晨啊,这丫头跟你一块住给你添麻烦了吧?” “没有,以轩很会照顾人.”伊晨还是用那种讨好的语调说着. “我先回去我房间.”我说完,就进了自己房间.在那几步之间,我听到妈在责怪我不懂事,听到伊晨那讨好的声音,听到哥骄傲的笑声…….我关上了门,隔断了一切. 我瘫倒在床上,望着这个从小生活的房间,里面还是充满着我的气息,在这里生活的画面如似昨日,但已经很遥远.思绪冲破时间的大门,回到了过去,那时候哥每天都用自行车送我去上学,然后自己再骑一个小时的车回自己学校上学,到我也上了中学,但没能考上和哥同一间中学,所以哥一直这样载着我,直到他上了大学.那时候家里实在拿不出钱让我们每人买一部自行车,其实我自己走路去上学也不是很远,但哥一直坚持要载我,.记得有一次我问哥,为什么要特意走那么远的路呢,我自己走路就可以了.哥只说:“因为我是你哥.”那个时候我还小,一直不明白哥的意思,只知道哥对我真的很好,我也在心里面对自己说:“我也一定要对哥很好.”但现在我知道了,那里面不只有一份爱,还有一份份重重的责任.每个活在世上的人都会有一份必须得尽的责任.现在那辆自行车已经不知所踪了,但我心里面却被一份重重的东西压着,比自行车还重.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是哥的声音:“丫头,吃饭啦.” “来了.”我站了起来,打开房门.哥用手臂夹着我脖子走到饭桌前. “放手啦,哥.”我用力推开他.哥得意地笑着.妈正从厨房里面端着菜出来,“长那么大了,还闹,伊晨都来帮忙,你们就只等着吃,好意思吗?”我望了望后面的伊晨,她手上也端着菜,跟在妈后面. “没关系,阿姨.” “不就是吗?妈,都是一家人了,伊晨不会计较的.”我笑着.妈也笑着点了点头.我没看到伊晨的表情,也不敢去看.等饭菜都端出来以后,我们四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开始晚餐. “阿健,你和伊晨一起多久啦?”妈说着,给哥和伊晨碗里各夹了一块鸡肉. “快两年了,妈.”哥说. “两年,可不是短日子啦.什么时候妈能喝上了媳妇茶呢?” “我一定努力的,妈.”哥望着伊晨.伊晨腼腆地笑着,低下了头,后来她抬起了头,我们的目光就交接在一起,如同几个世纪的交缠,又迅速分开. “嫂子,吃鱼.”我笑着说. 哥和妈都很开心地笑着,伊晨也笑了,我也笑了.大家都笑了,都很开心,真的. 吃过晚饭后,我负责洗碗,然后伊晨坚持要帮忙,我们就一起洗.妈和哥就在厅里聊天,话题大概是妈想让哥跟伊晨赶紧结婚了.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自来水冲刷着的声音和碗碟碰撞着的声音,我静静地洗着碗,伊晨在一旁把碗抹干放近消毒柜里.洗完后,我就赶紧走了出来,我不敢看伊晨. 然后我们一起坐在厅里吃了点水果,聊聊天,之后哥就把我和伊晨送回去,因为明天早上还要上班,所以妈才舍得让伊晨走了. “伊晨,我看我妈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早点把你娶回去就对不起她了.”哥笑得很开心. “那我嫁给你妈吧.”伊晨也笑着说. “哈哈.”哥还是笑得很开心.“以轩,你也帮帮口呀,让哥给你娶个好嫂子.” “以轩想让我当你嫂子吗?”伊晨转过头,望着我说. “当然想啊.”我不敢看着她的脸,目光又投到车外去. 接着哥好象又说了些什么,但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连耳朵也选择逃避了吗?我冷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 下车以后,哥对我叮嘱了几句,又在伊晨耳边细细地说了些什么,大概是甜言蜜语,之后就离开了.我和伊晨走进屋里.她开了灯,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是她最讨厌的肥皂剧.我以为她要换台,但她没有,继续看了下去.我回到房间里,取了衣服到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她还在看着.我走过去,打算坐在她旁边,却看到她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我赶紧搂着她,帮她擦干眼泪.她突然像着了魔似的,扑到我身上,把我压倒在沙发上,疯狂地吻着我,咬破了我的唇,脱掉了我的睡衣.我被她反常的举动惊愕着,愣愣地任凭她做着这一切.直到她累了,然后低声地伏在我胸前抽泣. “对不起.”我抚摸着她的头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哭着说. “对不起.”除了这句我还能说什么?我问自己,但没有答案. “你就真的那么想我当你嫂子吗?你就真的那么想吗?!”伊晨说着,近乎吼着.我被她惊呆了,楞在那里没有说话. “好,既然你那么想,我就做!我就做!” “不,不,我不想,我不想.”我紧紧地抱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脸也布满了泪水. “轩,我很辛苦,我很辛苦…”伊晨抽泣着说.伊晨,是我错了,我今天不该这样对待你.我应该知道这会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我应该知道今天你在我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顾存局面,我不该怪你,更不该和你斗气.我知道要做到这样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我为什么还要怪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伊晨,对不起.”我深深地亲着她的额头.她伏在我怀里,没有停止哭泣.伊晨,我不该爱上你的,这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不应该答应跟你一起住的.不!是我那天不该去“园亭”的.不,是一开始的时候我不该用欣赏的眼光看你.这是个陷阱,我不该堕下去的,更不该让你陪我一起堕下去.我是个恶魔,除了给你带来不幸,我还做了什么? 等到我清醒过来,伊晨已经在帮我擦着泪水. “轩,对不起,我不该怪你的,不要哭了.” “不,都是我的错,你应该怪我的.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就不会如此难受.” “我知道,你跟我一样难受.”她的手轻轻地从我眼角处滑到我唇上.她没有让我说话,用自己的唇贴上我的唇,我们炽热地拥吻着,直到我们都疲惫不堪,相拥着喘着气. “我们分手好吗?”伊晨平静下来后说. “嗯.”我平静地答应了.谁都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拥抱在一起,享受最后的温暖.我们都累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好的抉择. 第十八章 (18) 分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分手以后的日子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对方?我们历尽了荆棘却还是没能到达对方身边,这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还是我们上辈子欠下的债?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步行街上的人依旧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没有人会注意到只剩下我孤身一人了.我一个人静静地走着,这里印满了我和伊晨的脚印,四周还充斥着我们的气息,桃花依旧,人面全非,说的就是这样子吗?我望着天空,它没有回答我.我低下了仰起的头,目光不经意地停留在一家专门店上,是那家我和伊晨最爱去的专门店,在那里我为伊晨买了第一份礼物,在那里我曾经为她系上我挑选的丝巾,在那里我们曾十指紧扣.我思念伊晨,但是伊晨就在家里啊,我回去不就能看得到她了吗?为什么我还是会如此强烈地思念着她,即使在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我还是思念着她.因为我们目光再没有交接,因为我们再不曾拥抱,因为我们不再彼此拥有,因为我还爱着她却不能再相爱. 我继续走着,一个人,漫无目的,又一次来到了“园亭”.我迈开了脚,想走进去,又退了出来,里面的轻音乐不变的优美.我没有勇气再回到这个地方了.现在哪怕是一点回忆都会让我崩溃,破碎.突然我想念起酒的味道,我想去喝酒,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喝酒,SATURDAY已经不能去了,是我负了柳颜. “你要和她在一起?你们不会有幸福的.” “会有的,即使很短暂,我也想去争取.” “轩,我不介意你跟她在一起,但是请你不要离开我.” “对不起,我……” “我知道你从来不曾爱上我,我只想继续维持我们现在的关系,难道这样都不可以吗?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你真的要如此残忍吗?好,那你走.” ……. 我想感情就是一把没有把子的刀,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感情的战役没有胜利者,所有人都伤痕累累,我还能不能再站起来,等待下一场战斗? 忽然手机来电,我把游走的灵魂拉了回来. “以轩,有空吗?出来喝杯酒如何?” “好,可是我不去……” “是XX路的寂吧” “好,我一会到.” 我挂了电话,截了辆TAXI准备去寂吧.陆诗,你总是明白我的需要.我笑了笑,心里平添了一分温暖.只有朋友会永远守候你.不过那个寂吧我还真的没去过,每次经过都没有进去,我往往有了固定的地方就不要再尝试别的,就像蓝山,就像SATURDAY,就像园亭.看来我需要改变一下,从新生活. 付过车钱,我走进了寂吧,酒吧的招牌上寂吧两个大字幽幽的散发着诡异的灯光,酒吧在外面看起来像个古堡,有点yin森的味道.里面的装潢也主要以黑色为主,墙壁都是幽灵似的喷画,还垂着一些很粗的铁链,简直就像个yin森的古堡.我在一张不知道什么形状的茶几旁边看到了陆诗. “这里很yin森啊.” “怎么样?怕啊?” “开玩笑,谁怕.” “怕就说出来,又没人笑话你.” “好啦,不跟你说这个.怎么想到来这里啊?” “经过就进来看看啦,还不错.” “哦.”我也坐了下来.此时的我对酒充满了渴望,我叫了WAITER过来:“CoffeeLiqueur.” “怎么喝这种酒了?都不曾见你喝过,好喝吗?” “好象还可以.” “啊?” “我很久没喝了.”我耸耸肩. 这种利口酒是林雨介绍我喝的,她说可以一次xing满足我两个愿望:酒和咖啡.自己也不知道今晚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种酒来了,因为我连它的味道都忘记了. “好,那我也跟你喝喝利口酒吧,反正吃得正饱,消化一下也不错.有什么好介绍?” “我不懂酒啊.” “就随便说说嘛.” “那就passionfruit吧.”我示意WAITER过来:“麻烦来一杯passionfruit.” 很快WAITER就把我的CoffeeLiqueur送了过来,深蓝色的液体,混合着咖啡和酒精的味道,我浅浅地尝了一口,却看到了林雨那时候软硬兼施地一定要我把这杯酒喝下去的情形,其实那时候也不是不想喝,但我就是喜欢看她逼我的样子,很野蛮却很可爱.想着想着,心里突然酸了一下.雨,你现在还好吗?曾经深爱过的人,现在却杳无音信.上帝,你一定要那么残酷吗?可是也许你是心疼我吧?如果继续让我看到林雨跟别人的甜蜜那会是更深的痛.我在心里嘲笑自己,我究竟想知道她消息还是不?可是突然又觉得更可笑,我想不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已经失去了她的消息很多年.为什么今晚会想起林雨了?是不是人在悲伤的时候就会把其他不愉快的记忆也一并扯过来,纠缠在一起,结一个死死的结,把自己捆死?我仰起头,把那杯深蓝色的液体一口气灌了下去,不能再让自己无止境地痛苦下去.自己绑一个结捆死自己是种愚蠢的行为,然而往往还是会有很多人犯这种低级错误,因为我们总是会被感情控制而非我们控制感情.我把空杯子重重地放回茶几上,却看到陆诗正拿着一杯橙色的液体楞楞地看着我.我有点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竟不知道她的酒什么时候来的. “喝那么猛,会很容易醉的.” “没关系.” “你醉了,别指望我抬你回去呀.” “你不会丢下我的.”我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坏坏地笑着. “你这臭鸡蛋,就是吃定我不够狠心.”她耸了一下肩膀,要把我的脑袋耸掉.可我的脑袋就是赖死在她肩膀上了. “陆诗啊,你总是在我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出现,我都快爱上你了.”我望着天花板脑袋有点发晕. “少发酒疯了.我说这酒味道怎么怪怪的.” “是吗?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没喝过.” “你没喝过居然敢介绍给我!” “是你让我随便说的呀.” 她在我脑袋上重重敲了一记. “轩,我看你最近都心不在焉的,有心事吗?”我没有说话,她继续说:“是和林伊晨有关的对吗?” “陆诗,我很懊悔,我当初不应该爱上她的.”我把头仰得更高,我害怕眼泪会留下来. “其实你早知道结局只能是这样的,只是你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这一切都是我活该,但是我没有资格让伊晨陪我一起痛苦.我是罪人,我背叛了哥,伤害了伊晨,我…….”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在我的脸上,顺着纹理流过下巴流到脖子上,凉凉的,我原以为我的泪水是滚烫的. 陆诗把我搂在怀里,我像一个做了错事之后在忏悔的小孩. “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感觉而已.你没有错.真的.” 我放肆地让泪水流成河,我希望它把我的痛苦和罪孽都带走.我放肆地哭着,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 我忘记了那天晚上我究竟哭了多久,只知道后来陆诗要我赔她一件新衣服.陆诗,谢谢你为我荒凉的心带来温暖.我不是一个可以为爱情奋不顾身的人,因为我的世界里不是只有爱情,除了爱情还有更多的友情,亲情,太多的东西值得我珍惜,我又怎能奋不顾身去伤害那些爱我的人. 第十九章 (19) “轩,怎么吃药了?不舒服吗?”伊晨刚倒了一杯牛奶向我走来. “不是,只是有点上火而已,这个是清热的药.” “哦.”伊晨没再说什么,把一张CD放进唱机里就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我走到窗前望着天空,想欣赏今晚的夜色.CD放了起来. 嘴唇还没张开来已经互相伤害 约会不曾定下来就不想期待 电话还没挂起来感情已经腐坏 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 给我一双手对你倚赖 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 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 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 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 我们都自由自在 回忆还没变黑白已经置身事外 承诺不曾说出来关系已不再 眼泪还没掉下来已经忘了感慨 就像一碗热汤的关怀不可能随身携带 音响里响着王菲的,我的心被一下一下地来回地割着.“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这句话不断地出现在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我的鼻子又酸了,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努力地止住泪水.我不能在伊晨面前流泪的,那只会让她更痛苦.突然身后传来了伊晨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她哭了. “我以后给你熬点下火的汤.你一定会爱喝的.” “好.”我应着她,但眼睛依然望着外面,我不敢去看她. “我先睡觉了.”她说着,关了唱机,向自己房间走去.我听到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加颤抖了.她哭了,痛心地哭了,而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伊晨,”我叫住了她,她停下了脚步,我眼睛依然望着窗外,没有勇气面对她.“我搬出去吧.” 半响,她没有说话.四周的空气凝结得像要挤出水来. “我不要.”她的声音很低,很沉,重重地砸在我心上. “我的存在只会让你更痛苦.”我仰着头,我的泪水快要止不住了.突然间,她从后面用力地抱住了我.我的泪水终究缺堤了,重重地砸在窗台上,也砸碎我们彼此的心. “我不要看不到你.”她把头贴在我背上,由于睡衣的单薄我感受到了她冰凉的泪水.我知道泪水是灵魂流出来的血,而我满身血腥. “我们……这样的生活,很痛苦.”我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泪水顺着脖子上流到胸前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她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抱着我,我感觉到背上越来越湿,我感觉到我的心越来越痛.我们不知道在沉默与泪水中经历了多久,她渐渐地松开了手.我们都累了. “好,你准备好搬就告诉我.”她转过身,走进了房间.我依旧仰着头,用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望着漆黑的天空,今晚的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黑漆漆的云一动不动地死死地靠在天幕上.天空想下雨却没有下成,我不想落泪却泪流成河.彼此相爱的人却注定要分开. 第二十章 (20) “来来来,饭盒到了,大家先过来吃晚饭吧.”办公室的小刘把一排饭盒放到茶几上喊着.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过去领饭盒,这可怜的画面让我联想起受尽剥削的农民工.当然我们没那么可怜,只是偶尔加加班而已.胖经理也走了出来,为了激励士气,慷慨激昂地说:“大家都辛苦了啊,以后业务提升了,一定不会忘记大家的功劳.继续努力啊.”然后大家都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胖经理走了过来我身边,拍了拍了我肩膀说:“以轩啊,做得怎么样?辛苦吗?” 我放下饭盒,答道:“不辛苦,大家都在努力.” “那样就好.我看你对业务上的工作也很熟悉了.想不想有其他发展的机会?”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经理秘书就把胖经理叫了过去说有电话找他.于是我继续吃饭,肚子都饿扁了.发展的机会?指的是什么?后来想了想,还是没答案就赶紧吃完饭继续工作. 到了九点多的时候,终于可以下班了.陆诗走了过来对我说:“你直接回家吗?” “想去喝喝酒.” “寂吧?” “嗯.” “我陪你一块去.” “不用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到那种地方有多危险.走!”她不容我拒绝,拉着我就走. “两杯啤酒.”我示意WAITER. “不喝Liqueur啦?” “没钱,喝点便宜的.对了,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出租屋吗?” “什么?” “我想搬出去.公司的宿舍又满了.” “我帮你留意看看.真的决定了吗?” “当然.” “我是说,你真的能放下她吗?” “再给我点时间,一定可以的.” “嗯,这样也好,你们这样朝夕相对迟早又出问题.” “小姐,你们的啤酒.”WAITER把啤酒端过来,我正在诧异酒吧的服务态度什么时候那么好了,当我沿着声音望过去,想看看这把甜美的女声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了面孔,那张面孔也在定定的看着我. “以轩?”那张薄薄的嘴唇在张合着. “林雨?”我吃惊不少. “真的是你.居然在这里再见到你.” “我也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很久不见了.” “这个酒吧是我朋友开的,我就过来帮帮忙而已.” 我们都把身边的身边的陆诗遗忘了,直到她在那边抗议,于是我把她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后就让林雨也一起坐下来.我没有想过会再遇到林雨,而且竟是在这样没有预料的情况下,但是再见到她的时候竟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没有了那种波澜起伏的心情,也许若干年后我也能如此面对伊晨.是啊,无论当初爱得怎样轰烈,当事过境迁再回头细看也不过如此,若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执着? “最近还好吗?”她开始说着客套话. “嗯.你呢?”我望着眼前这个我曾经深爱的女人,心里禁不住有点悲凉,曾经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面前了,却已像个陌生人. 然后她告诉我毕业后她就回了东北,一直都在那边工作,后来男朋友要过来南方的就是我们现在这个城市工作,她就申请了调过来这边的分公司工作. “我才刚到不久,明天才正式上班.” “以后多聚一下啊,还有把你男朋友也一起叫来.” “嗯.一定.” 我们客套一下之后她就走开了,谁都没有提当年的事.她已彻底地脱掉了当年的稚气,俨然一个女人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不禁地唏嘘了一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陆诗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她走了之后我们就继续闲聊着.原来我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平静,连陆诗都没有看出任何异样,也就是见到了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而已.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想离开的念头,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没有伊晨的城市习惯没有她的日子,让自己的心慢慢冷却,若干年后也许我就可以坦然面对她了.可是,我又能到哪里?我笑了笑,把一杯啤酒灌了下去.来,我们喝个痛快!我朝陆诗大喊着. “两杯啤酒.”我示意WAITER. “不喝Liqueur啦?” “没钱,喝点便宜的.对了,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出租屋吗?” “什么?” “我想搬出去.公司的宿舍又满了.” “我帮你留意看看.真的决定了吗?” “当然.” “我是说,你真的能放下她吗?” “再给我点时间,一定可以的.” “嗯,这样也好,你们这样朝夕相对迟早又出问题.” “小姐,你们的啤酒.”WAITER把啤酒端过来,我正在诧异酒吧的服务态度什么时候那么好了,当我沿着声音望过去,想看看这把甜美的女声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了面孔,那张面孔也在定定的看着我. “以轩?”那张薄薄的嘴唇在张合着. “林雨?”我吃惊不少. “真的是你.居然在这里再见到你.” “我也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很久不见了.” “这个酒吧是我朋友开的,我就过来帮帮忙而已.” 我们都把身边的身边的陆诗遗忘了,直到她在那边抗议,于是我把她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后就让林雨也一起坐下来.我没有想过会再遇到林雨,而且竟是在这样没有预料的情况下,但是再见到她的时候竟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没有了那种波澜起伏的心情,也许若干年后我也能如此面对伊晨.是啊,无论当初爱得怎样轰烈,当事过境迁再回头细看也不过如此,若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执着? “最近还好吗?”她开始说着客套话. “嗯.你呢?”我望着眼前这个我曾经深爱的女人,心里禁不住有点悲凉,曾经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面前了,却已像个陌生人. 然后她告诉我毕业后她就回了东北,一直都在那边工作,后来男朋友要过来南方的就是我们现在这个城市工作,她就申请了调过来这边的分公司工作. “我才刚到不久,明天才正式上班.” “以后多聚一下啊,还有把你男朋友也一起叫来.” “嗯.一定.” 我们客套一下之后她就走开了,谁都没有提当年的事.她已彻底地脱掉了当年的稚气,俨然一个女人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不禁地唏嘘了一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陆诗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她走了之后我们就继续闲聊着.原来我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平静,连陆诗都没有看出任何异样,也就是见到了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而已.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想离开的念头,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没有伊晨的城市习惯没有她的日子,让自己的心慢慢冷却,若干年后也许我就可以坦然面对她了.可是,我又能到哪里?我笑了笑,把一杯啤酒灌了下去.来,我们喝个痛快!我朝陆诗大喊着. 第二十一章(完) (21) “以轩,胖经理让你进去.”刚从胖经理的办公室出来的陆诗走过来对我说. “什么事?”我疑惑地问. “不知道.你最近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啊?” “哪有.” 我敲了敲门.胖经理说了声“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 “经理,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前几天不是问过你想不想有进一步的发展吗?” “啊?” “我是说事业上.” “哦.”我这什么脑子啊乱七八糟. “日本总部下了通知让各个分公司提升优秀人才过去日本实习.我已经确定了人选.就是你.” “经理,你说真的吗?”我心中一片惊喜. “当然.我像开玩笑吗?如果表现好以后还会有很大的发展.” “可是,以后就要留在日本了,对吗?” “实习期是一年,表现出色的话就应该留在总部.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当然你需要慎重的考虑一下,回去跟你家人商量一下.” “不用了.我现在就能决定.我去.” 走出经理办公室,我脑袋有有点晕弦.我是怎么了?怎么能匆匆下了一个如此大的决定?可是这真的很好的机会,不仅是事业上.我可以有足够的理由离开这里了.可是想着想着,心里又是一阵剧痛.以后不能再见到伊晨了,这是会一种怎么样的煎熬,我不敢想象.可是,我必须离开,对,必须.只要离开了,伊晨就不用那么难受了.她会有属于她的幸福,那不是我能给的. 陆诗走了过来,问我是怎么一回事,我详细地告诉了她.她忽然毫不留情地敲了我脑袋一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怎么要跟你商量啊?” “去死吧你!” “这是我的好机会耶,你不是应该恭喜我吗?还是你妒忌我呢.” “去去去,谁会妒忌你.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 “那好,我们去喝个痛快.” “谁请客?” “当然是你.” “你怎么这样啊,好歹也帮我饯行一下.” 她不理我,甩甩头发走了. 下班之后,我又和陆诗去了寂吧.这个女人真狠,不贵的酒她都不喝,害得我差点走不出这个酒吧. 经理说了让我一个星期内把所有的工作都交代好,之后就放我一个星期的假.然后就过去日本,公司在那边已经替我安排好了.我点了点头,说没问题.只是一个星期快要过去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样跟伊晨说,也就自然不能跟家里说,因为跟家里说了,伊晨就一定会知道,到时候还会责怪我为什么不告诉她.我每次张嘴想跟她说的时候就是出不了声.伊晨,你会原谅我吗?你会明白我吗?我知道即使现在你不明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既然不能在一起,我只好选择离开,我不能再让你承受痛苦.不是有一句话说眼不见为净么?当我们都能够放下这份爱的时候我就会回来,那时候再真心诚意地喊你嫂子. 终于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我把所有东西打包在一个箱子里从公司回了家.伊晨看到我,诧异的问:“这是什么?” “伊晨,我一个星期后会去日本.” “旅游吗?” “不是,公司把我调派我到日本了.” “要去多久?” “可能一年,也可能很多年.” 伊晨望着我,顿时眼泪吡哩吧啦的落了起来.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让我看不到你?” 我叭地把箱子放在地上,走过去按着她肩膀. “相信我,这是我对我们来说最好的选择.”我努力止住泪水. 伊晨忽然甩开我的手,咬着嘴唇说:“随便你!爱走就走.”她转身走了,我没有再追上去,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既然一切都是由我开始的,就让我结束吧.一切都是我的错.伊晨,我知道你最后一定会明白我的.如果不明白就恨我一辈子吧.我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幸福. 第二天,我打包好东西就回家了.伊晨看着我提着东西离开,什么都没说.我知道她在怨恨我. 回了家,把事情跟妈说了一遍.妈开始的时候有点不高兴,责怪了我几句后,还是接受了.她说,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就得自己负责,你都长那么大了,不要再让妈操心.我点了点头,看到妈眼角边的泪光.妈,我以后回来了一定会好好孝顺你. 知道这事后,唯一高兴的是哥.当然从他的角度看是好的,他说,这是个好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我点了点头,说,我会的,你要好好照顾好妈.哥说,行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操这份心,妈不是一直都由我照顾的吗?倒是你,过去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嗯.我点了点头.哥摸着我脑袋说,丫头终于该长大啦.都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丫头!我大喊. 终于到了真的要离开的那一天,我才发现我心里面有比我想象中的更多更多的不舍.太多了太多了,对妈,对哥,对陆诗……对伊晨.那个星期,伊晨一直没有找过我,连电话都没有,信息都没有.我心里面充满了对伊晨的思念与不舍,但始终还是在煎熬中度过了我离开这个城市前的最后一个星期. 上飞机的那一天,哥开车送我到机场,还有妈,哥说,伊晨今天要工作,不能来送我.我说,没关系.心里面好想再看伊晨一次,但是又害怕再看到她我会不能自控.一路上,妈一直跟我说,过了日本要要照顾自己,凉了要多穿衣服,病了要及时看医生,想家了就多点打电话,有时候一定要回家……我都点头,说,妈,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自己.然后妈的眼睛又红了.我多想伏在我妈怀里痛苦的哭一场,告诉妈,我舍不得你.但我没有,这样只会让妈更不放心. 到了机场的时候,我四处张望,我渴望看到什么?我在心里苦笑. “妈,我走了.”我拥抱了一下妈.转身朝登机门走去.再见了,伊晨,我的最爱. 在你左右 还有多久 怎么样才能让时间倒流 每一分每一秒都珍重 握紧的手 不愿放松 十点半的飞机它在等候 不要再让自己的眼泪流 我必须要走 要记得 我们的故事真难忘 太多的回忆和希望 不管它有多疯狂 我愿意一生收藏 我们的故事不能忘 太多的情节需要发展 我的淡去才是最好的结局. （全书完）